酒楼在沈宇的令下变成了炼狱,跟在他们身后的高大壮汉将门关上,在场除了我方三人和沈宇他们的人,其余人都被抹了脖子。
“公子出去了么?”宋鸢举刀擦干上头的血迹,安姐姐点点头。
“我保护小姐,你断后。”她弯腰拾起地上的长刀紧握在手,苏勒图身后的人掀开斗篷露出一张姣好的面容,与那女子窈窕身材极不相配的是她扛在肩上的镶金木棍,快比得上人小臂粗的木棍,看似弱小的身体却毫不吹灰之力就扛起棍子,看来此人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你们今天谁也别想走出酒楼一步,今夜一过,不论你们还是隆兴的蠢民都得死!”
沈宇气得浑身发抖,宋鸢丝毫不理会他的叫嚣,只是淡淡看了韩固安一眼。
“奇达,我回来之前处理好。”苏勒图轻拍窈窕女子的肩膀,转头看向了我。
奇达应声的刹那,宋鸢脚下一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抢占先手,他腾空翻身挥刀劈下,奇达手中棍在地上一杵,在二楼的我都能感到震颤。
“小姐快走!”
安姐姐牵过我的手往楼上跑,没跑几步,她突然松开我的手回身踢出一脚。
苏勒图闪身躲过,蓝眼睛死死盯着我。
三十九、
“小姐先……”“俺知道,俺先走了!”
安姐姐眼神一变,我趁她挡着苏勒图时提起裙子拔足狂奔。
跑,跑快点。
我满脑子只剩下这句话,只要我能跑出去就能想办法找人救他们,还有整个隆兴县的人,虽然不明白沈宇和苏勒图想干什么,但是方才他们肆意屠杀宾客看得我头皮发麻。
踢开包厢的门,里面躲着的人不停求饶,我推开窗子看了看,二楼不算高且下面就是沣扬河,苏勒图那边的怪人都到楼下去了,没看见背后有人守着。
“住嘴住嘴,跳下去就能活。”我揪起一名书生,他抖得像筛糠,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求我放他一命,今天这些事就算没看到,听我这么一说,他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子看了眼窗外又立马缩回来。
“女、女侠,这么高跳下去还怎么有命活。”
我一时无语,顺着他的手看向黑漆漆的沣扬河面,书生的恐惧从手心传回身体,我咬了咬后槽牙,拆下头上那堆重得要死的珠饰宝钗,又卷起裙子系在腰上,一脚踏上窗框。
“罢了,我先跳,也就是摔断腿的事,我可不坐着等人抹脖子。”
“你等等!”
小声鼓励自己的话落在书生他们的耳朵里,其中一个中年人站起来扯着我往后拉,书生蹲在他身侧一个劲儿拉他的衣摆。
“我先,亦儿你随后,我们在下面接着你娘和这位姑娘。”
中年人从书生手里拉回自己的衣摆,他大步先前,到了窗前又有些犹豫,中年人扒着窗框的骨节泛白,我刚想开口说还是算了,门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中年人回望身后的妻儿一眼,从窗框上一跃而下。
“爹!”
书生扑到窗前,静谧的沣扬河中冒出一个脑袋,中年人朝我们招招手,我提到嗓子眼的心落了下去。
“行了你爹没事,赶紧下去!”
趁着书生不注意我用力推了他后背一把,书生惨叫着跌下沣歌楼,他的叫声引来外头的人,脚步声越来越近,中年人的妻子却想让我先走,她拉着我的手,急切地道:
“姑娘快走。”
我正跃上窗框,底下已从河里爬出来的书生紧紧盯着楼上,中年人还在河里等着妻子,我撇撇嘴,握紧妇人的手将她拉至身侧。
“大姨,一家人整整齐齐前来做客,就得整整齐齐的回去嘛。”
妇人没反应过来,我推着她上了窗框,书生心急在底下绕来绕去。
“姑娘……”
“快走吧大姨,切记出去之后直接出城,隆兴估计要不太平了。”
“姑娘何处此言,难道你认识那……”妇人话音未落,身后的门叫人大力踢开,我顾不上与她再说,飞速转身护在窗前。
“走。”
苏勒图银袍染血,他身后的怪人们宛若死神,只等身前的主子下令,我立马就会跟楼下那些人一样,甚至更惨。
“莫再胡闹了,回来。”
苏勒图不悦,他微微蹙起眉头朝我伸出了手,净白修长的手沾满刺眼的猩红,那许是安姐姐的血,也许是躲在二楼其他人的血,我不禁往后连退几步,直到后背抵上窗框。
“我再说一遍,回来。”苏勒图压低声音,脸上挂着几丝不耐烦。
“我不是李冬景,别白费力气了!”
出口的话彻底激怒这匹焦躁的狼,他从身边一人腰间拔出刀,我眼前闪过一阵风,发狠的蓝眼睛举刀刺入我肩膀。
“乖,我说你是,你便是。”
他八成是人格分裂,上一秒刺伤我,下一秒却伸手揽住我的腰,手里握着的刀尖还在滴血,苏勒图已经换上那副温柔的面具。
速度快到我还没有感觉到疼痛,但衣服已经被涌出的血洇湿,随后而至的疼痛自肩头扩散到全身,我忍着痛意努力掰开横在腰间的手,每动一下,右肩的疼痛就会加剧。
“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