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神奇又看起来就不正经的团体。
只消看一眼就晓得他们不是什么善茬,为首的人一身灰色俗袍,发长垂地,胸前衣襟半敞露出雪白□□,她端坐在金灿灿的蒲团上,一双柔夷交握置于盘着的腿上,四周围着黑衣蒙黑面巾的人,那些人左手托肘,右手小指扣拇指,嘴里不停吟唱完全听不懂的咒。
“神神鬼鬼的烦死了!”
蒲团上的女人未动作,我眼瞧他们就心烦,翻身下马从地上捡块尖利的石头朝他们扔了过去,靠女人最近的的蒙面人抽剑挡在她身前,女人这才缓缓抬起头,金色的火焰纹路爬在雪白柔嫩的脸上,女子一张口,满齿黑色。
“李春和乃祸国妖孽,蛇诱雪原狼,到时西南鹰起,大安王权霸业,毁于血海中。”
祸国妖孽?
哦,怪不得光瞧一眼就觉着他们不是好人,上次围猎之时不就是这些人吗!
“劳烦您再说一遍。”
三哥面如沉水,女子淡棕色眸子毫无波澜,朱唇轻启,道:
“蛇诱雪原狼,西南鹰起,大安王权毙。”
西南鹰起王权毙……我跟着她默念一遍,想起来了,就说这话怎如此耳熟,我激动地跑到三哥马前指着那神神叨叨的女子道:
“就这句话,我在隆兴时沈宇大肆散播如此谣言,这是咒我们大安,上次围猎堵截我们伤了霍居岑的也是他们!”
“公主可莫要认错。”一听事关霍家与自己的弟弟,霍今然撸起袖子从马背旁抽出一把约莫三尺长的弯刀。
“没认错没认错,就你,好家伙没站出来我还没认出你,上次便是你说我死定了!”
被我指认的蒙面人眉头紧皱,女子忽然伸手,食指拇指相扣后慢慢一弹,落叶颤动,包裹着方才我砸过去的石子腾空飞起,在半空中绕了半圈后突转方向朝我而来!
霍今然一展披风将石子包裹其中,她扔下披风的瞬间自马背跃起,弯刀如新月,蒙面人尚未反应过来就没了鼻息,她身影极诡,眨眼间就站在女子身后,弯刀勾住她纤细的脖颈,只要霍今然想,随时都可收割女子的性命。
“圣主!”
“都莫动。”三哥持剑下马,五哥紧随他脚步,二人走到我身侧站定。
“我听闻卑羽圣主素来不问世事,只潜心修道,不知今日圣主何出此言?”
我趁机躲到三哥身后,抬起手肘捅捅五哥,问:
“这女的谁啊?”
五哥瞅三哥没注意在背后的我,压低声音答道:“卑羽圣主,长居在北东卑羽山,咱家唯一承认的教团,这帮人鲜少入世,只管修炼自己的道法,你也看见了,人家是有真东西的。”
“我瞧见什么,什么都没瞧见。”我探出身子看向女子,她也看着我,虽如同供奉着的神祇塑像,不喜不悲,实则周身都被戾气包围,取人性命只需弹指间。
极端,当真是极端。
三哥侧目注意到我,他伸手按住脑袋强行将我按回身后,卑羽圣主才收回目光,弯刀刀刃锋利,她雪白的脖颈上很快浮现一条鲜红色的线。
“吾有爱徒,善起卦问天,甚至能窥见未来,此事是他连续几日几夜起卦问天所得,吾虽深居卑羽,但也是大安子民,敢问三殿下,吾忧虑国之将来,有错吗?”
这话狗听了都要摇头,别人“我有个朋友”无中生友,莫非这修道之人也能无中生徒还强词夺理?
“无错之有,你忧国忧民当然是无错,但圣主可有证据。”
卑羽圣主脸色沉了几分,我接着朝她喊道:
“既圣主说爱徒日夜起卦,何不请您那位爱徒出来相见,是了,要是圣主爱徒在场,一开始的胡话便不劳烦圣主开口了,若圣主无证据,就不要胡乱攀扯他人。”
“大胆妖孽怎敢这般与我家圣主说话!”
她身侧有人不忍自家圣主遭我阴阳,我厉声呵斥回去。
“你又是什么东西敢与本宫这般说话,本宫管你什么圣主,今日要拿不出证据就滚边上凉快!”
卑羽圣主淡色瞳孔猛地紧缩,围在她身侧的黑衣人几乎同时抽剑砍向圣主背后的霍今然,女副将抬脚踩住身前人的肩膀弯腰躲过迎面而来的亮剑,她趁下波攻势开始之际抓住卑羽圣主肩膀硬生将她转了个圈挡在自己面前,身法敏捷,如与心爱之人共舞般漂亮利落。
她以人质要挟后撤,女将们提枪冲锋列阵护主周全,卑羽圣主手指轻动,我瞧在眼里,白的能反光的软指间有微光忽闪,她忽然握手成爪,抬臂瞬间,我三两步冲上去死死抱住她的手。
“莫要碰吾!”
想来这卑羽圣主必定是洁癖患者,在我抱住她的手时,清丽又诡异的脸蛋刹那变了脸色,仿佛困住自己手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世上最污浊之物。
“放开圣主!”
在围猎场袭击我们的蒙面人不顾女将们凶狠招式,拖着一身血污从中突破,我使出吃奶的力气钳制住卑羽圣主双手,霍今然见状,从身侧马匹上的袋子里翻出条粗麻绳来给我,我一手摁着卑羽少主,一手缠上粗麻绳。
“小人行径!”
“你说我是蛇妖我就是,空口无凭,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