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姜如前试图回避我真挚的目光,她回头寻求覃宵夜的帮助。
“大妹子你别看我,我比你们来的都要早,我可是被车闯飞好几米诶!”
覃宵夜手一摊表示就算回去也没用,他回去能干什么,骨灰盒太小了他爬不出去,我与姜如前对这种地狱笑话表示笑不出来。
卑羽圣主说狱雪山山顶庙宇中供奉的万年大树传说有神力,可开启他世之门,我们仨如何来她不得知,但她听说过有人自大树之间穿过就再也没回来,还有关于李冬景的事情,裕王死前她确实见过,只是眼瞳怪异,其他与常人并无不同,至于为什么会变成那副模样,她说去狱雪山也许能找到答案。
“你要是不去,我可就自己动身了。”
我边收拾包袱边做姜如前的思想工作,她撇撇嘴沉下肩膀。
“万一回不去怎么办?”
“她也没跟说一定能回去,要是没什么卵用就回来撕烂她的嘴,走走走,事不宜迟,你带上杭意姑娘我们趁着今晚夜色正浓之时说走就走。”
“你要去哪儿!”
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打断了我的动作,邱月虹背光站在门口,面上阴郁,我咽了咽口水,颤声喊了声:“娘。”
“公主当真是太任性了,昨夜发生那么大的事也不告知一声,如今又想走去何处!”
冬嬷嬷简直是邱月虹的嘴替,她回首怒喝道:“将娘娘的尺拿来,公主若是忘了规矩让娘娘伤心,老奴今日就让公主记起规矩!”
不、不不是,怎么又要挨打,我他妈的活到二十几岁挨得打都没来大安之后这些日子多,姜如前和覃宵夜对视一眼赶紧跑路,只剩我一人面对暴怒的邱月虹女士。
“跪下!”
早晨下过雨,园中青石板小路未干透,我认命似的叹口气,仔细将裙子叠了几叠后跪上去,邱月虹的木尺又细又长,打在手板心上痛得我嗷嗷叫。
“公主别怪老奴,娘娘不容易,公主理应理解娘娘的苦心,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守规矩,天家人怎能成为他人的笑柄!”
冬嬷嬷打得一下比一下重,我边嚎边向邱月虹解释:“不是,娘我不是要逃,我只是想出去多看看多走走,真没一走了之的想法。”
邱月虹女士眼都不抬,抿了口茶全当没听见。
“我知道我没规矩见识短,如今我想出去看看多学学,有什么错?”
她依旧充耳不闻,我忍无可忍,趁冬嬷嬷不备抢走木尺三两步跨到邱月虹面前。
“你打吧,哪怕是打断我的腿我也要走,打吧打吧!”
我不装了,摊牌了,若是卑羽圣主说的万年大树真的能连接他世之门,我肯定走了不回来,至于那位公主之后爱怎么样怎么样,我本不属于这里,为何每个人都要困我。
邱月虹斟茶的动作一滞,她迟疑半刻,手中的帕子都被捏皱了,她倏地松开手,那帕子掉落在我腿边,青色的丝帕缀上点点红梅,我急忙起身掰开邱女士的手。
“你气你打我就是,这是做什么?”
邱月虹猛地反握住我的手,道:“你当真想离开这里?”
我怕她又伤到自己没敢挣,只能点点头。
得到确切回答,邱月虹难过地别过头,她的声音掺着几丝悲切,握住的手又紧了一些。
“我不是不许你走,只是这段时日来我夜夜后悔没能保护好你,隆兴之事也好,那卑羽圣主的事也好,我求神拜佛好不容易又能见到你,如今又说要走,叫我如何不担心。”
全天下的母亲都是如此担心自己的孩子,邱月虹不忍的背影又让我想起我妈,那年要到离家特别远的地方去上大学,她白天跟亲戚邻居都说远些好,我终于烦不到她了,晚上我睡不着打算下楼看会儿电视,没想到灯一打开就撞见她捏着录取通知书暗自垂泪。
“会回来的,沅沅一定会回来的。”
我环抱住邱月虹柔声安慰,李春和会回来,我能不能回来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