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还没机会说到下辈子的话。
因为我的小命在老大夫和谢杭意的双倍努力下给保住了。
虽说小命是保住了,但蛊毒确实变得严重了,我时而清醒时而陷入昏睡,就这么断断续续在床上躺了三日,身体里的蛊算是消停些。
“宝娟……我的嗓……”本想着醒来搞点花活活跃活跃气氛,谁知转身就触碰到了蜷缩成一团之着里衣睡在身侧的霍居岑,他眼底一层青黑,右手小指上还拴着一根细线,细线的那头连接着我的手指。
我没惊动他,轻手轻脚坐起来拿过搁在床头的日志开始翻看。
“你饿不饿?”
不知何时身边的人睡醒了,我低头望向他。
“我们俩不是还在吵架嘛,你这样多少我有些说不清。”
霍今山伸了个懒腰,开始解绑在小指上的细线,边解边重复刚才的问题。
“你饿不饿?”
好一个犟种,刚刚我说的话他是打算装作没听到吗?
“不是,霍居岑我跟你好好说话呢你……”
“不吵了,”出发前头昂的跟什么似的的霍居岑此刻看起来无比难过,他垂着肩膀低下头,“以后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只听你一人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想明白没有。”
“我曾听过裕王的事,每每到裕王的祭日,父母与长姐都很悲痛,我爹说他快要被人忘记了,”霍今山的目光落在我手里的册子上,“之前是我太轻视你了,当宋鸢说你消失了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很重要,可当我见到地窖关着的女子和阿吉的时候,就明白自己当真是可笑。”
我抬手抚平翘起来的书页,暗自惊讶这小子开窍极快,他猛地捉住我的手握在掌心,诚恳道:
“往后不管什么事我都不会阻拦你,只是若你能将自己的安危多放在心上些,居岑也便知足了。”
这番话说的,我竟不知怎么回应眼底浮现一丝哀伤的他,正在我苦恼之际,谢杭意一把推开房门扯着嗓子喊。
“姑娘,醒来就该喝药了!”
真是救场及时的好厚米!
只是……这药我当真是一天都不想再喝了,他们将蛊毒变化之事告知远在他乡的白灵灵,白姑娘思虑再三修改药方不说我还得吃谢杭意特制的解毒丸。
比冰美式更苦的是我的命,比我的命更苦的是白灵灵的药,本以为世上不会出现更苦的东西,没想到谢杭意一出手就苦过我的命和白灵灵的药。
“意思就是,那玩意就在古籍之中然后等待俺这个有缘人将它唤醒出来给我叠伤害?”
谢杭意与姜如前同时点点头,我看着古籍中缺失的一行字目瞪口呆。
这扯不扯?
“第一晚你那个身子冷得跟尸体没什么两样了,不管是泡热水还是加棉被都没用,居岑哥心急便钻进去捂,折腾到半夜才好些。”
“狱雪山邪门得很,我现在都怀疑是不是那婆娘坑骗你我二人。”姜如前愤愤咬了口包子,她在阿吉那里饿了好多天,圆脸都饿瘦了一圈。
“不至于吧,俺们那时候可是让阿意刀下留人了。”
我总觉得不应该,谢杭意却难得认同我的想法。
“她应不敢在这件事上撒谎。”
姜如前看看她又看看我,泄气道:“来都来了,若是她真的敢坑骗我们,老娘定要回去将她的卑羽山山头铲平!”
“好主意。”我与谢杭意鼓掌表示赞同。
“沅沅,阿吉想要见你。”
我稍微拾掇拾掇之前找到阿吉的茅草屋去,霍今山与安云各守在门的两边,时刻关注屋内的动向,我一进屋里就看到阿吉替女子梳着头,女子肚子里的小怪物许是感应到父亲,发出婴儿的笑声。
老头和老太太站在旁边,二人双手紧紧交握,不忍去看阿吉与女子。
我似乎明白了他为何找我来。
“这姑娘是无辜的。”
阿吉为女子簪上金钗,才缓缓转过来。
“我明白,与殿下一道的那个小姑娘说,只要青娘肚子里的东西一除她就能恢复正常,我初去狱雪山青娘方怀上这个孩子,都快出生了,偏偏摊上我这样的爹。”
他端来一杯水喂青娘喝下,女人的眼神开始涣散,一盏茶的时间都未到便晕死过去,谢杭意从我身边走过,她一手掐着黄符,所过之处皆燃起橙色的火焰组成看不懂的符文,火焰很快吞噬了站在一旁的老两口,我不想再看下去逃命似的钻出茅屋。
霍今山见我出来以为里面事情结束了便回头看,边缘呈金色的火焰卷着热浪扑面而来,安云也叫这场面吓直了眼。
“这、这……”
“小场面,安姐姐避开些……”我刚要伸手去拉安云却没摸到织物,眼前白光一闪,晃眼间哪儿还有什么草屋和火,只剩自己站在一片蒙蒙白雾之中。
那雾分布浓浅不一,我试图看远处想看清些什么,但不管怎么都是是徒劳,脚下不断泛起涟漪的水波提醒着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你为我而来?”
自迷雾中有人形的物体靠近,声音虽忽近忽远,但我已听过许多遍。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