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远同学，你有过初恋吗？”
餐厅音乐不知何时换作了节奏布鲁斯，加速的心跳和分明鼓点同频，暴露了平静表面下的暗流涌动。红酒气息丝丝缕缕地发酵，周遭空气愈发焦灼，无名情绪开始叫嚣沸腾，惹得人嘴唇不由得发燥。
苏槿闻眼神过于直白，耐心等待着他的下文。
前两个问题翟远都没怎么犹豫，却忽地在这里噎住。
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吗？
翟远率先移开目光，睫羽垂下，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有。”
他忽地像是下定某种决心，重新抬眼，回答得干脆。
“我有过一个...对我很重要的初恋。”
苏槿闻右眉轻挑，不禁好奇：“哇哦，能让你念念不忘的初恋是什么样子的啊？”
“这是第四个问题了。”
好吧，她略觉无趣地坐回去。
还真有个白月光啊。
不过这个年纪，没有过喜欢的人才不正常吧。
她在心里默默给翟远的攻略难度又升了个level。
“该我了。”翟远淡淡开口。
苏槿闻点点头，双手交叉自然放在桌上，俨然是准备好的模样。
他看向她：“第一个问题，为什么来参加节目？”
她笑了笑：“和你差不多，想要尝试以前没有接触过的新事物，挖掘自己更多的可能性。最近发生了一些让我有些烦心的事情，也希望给自己换个心情。”
翟远不置可否。
“第二个问题。”
“你理想中的爱情是什么样子？”
苏槿闻思索一阵，精简回答：“真诚，相互尊重，势均力敌，在一起能够感到自在和幸福吧。”
官方的问题，官方的回答。
苏槿闻倒是希望他能把握好最后一次机会，提个有趣点的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
她屏息凝神。
翟远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玻璃杯壁，捏紧，又松开。
“...我还没想好。”他犹豫片刻，垂下眸。
什么啊...
空气安静一瞬。
苏槿闻无奈勾勾嘴角，缓和气氛：“那姑且先放过你，等你想好再问我吧。”
天空是雾蒙蒙的深紫，路灯经过玻璃折射散出星点光晕，窗外车水马龙，窗内明灭不定。
周围行车拉出的灯带一晃一晃地映过苏槿闻的脸庞，许是一天满当当的行程下来都累了，谁也没有说话。
红酒味道还隐隐环绕在整个车后座，惹得人两颊泛起无端燥意。
微醺，迷蒙，闷热。
苏槿闻默默复盘着今天，翟远前半段约会可以用心神不宁来形容，但自从问过她为什么选他这个问题后，他就逐渐进入状态，相处也变得游刃有余，甚至每每让她陷入被动。
她想不通他促使他突兀转变的原因。
醉意涌来，脑袋昏昏沉沉，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翟...”第一个音节溜出口，她看向身旁人。
翟远静静靠在车座背，下巴尖微微抬起，许是也感觉车内急速上升的温度，他伸手漫不经心地解开黑衬衫的头两个扣子。
锁骨若隐若现，脖颈透出淡淡青筋脉络，凸起的喉结，和沿着下颌线滑落渗进衬衫里的一滴汗...
许是感受到她的视线，他漆黑瞳仁转动，向她看去。
四目相对。
苏槿闻舔舔嘴唇移开目光，将车窗摇下，微凉晚风吹散了后车的躁动。
算了。
一路未言。
-
苏槿闻和翟远回到心动小屋，令人意外的是，绝大部分嘉宾都已经回来了，出奇一致地聚在客厅休息。
“我以为我们已经算早的了。”她讶异感叹。
“都七点多了，也不早了吧。”卢燕燕笑着接话，又补充道，“除了企鹅那一组，其他人都已经回来了。”
由于人数的不对等，今天有三个人组成了一队，分别是张舒淇，任真和徐拥。
苏槿闻换好拖鞋，池请宇主动将垫枕拿到一边，腾出个空位。
她小声道谢，自然地在大家中间坐下。
翟远跟在她身后的脚步一顿。
池请宇贱兮兮的声音传来：“呀，没你坐了~~”
紧接着他后脑勺就挨了一记爆栗，懊恼地捂住脑袋。
苏槿闻还在犹豫要不要给翟远挤个位置，就看见他默默绕到后面，撑着胳膊往吧台懒恹恹一靠，她便就此作罢。
“你们今天去干嘛了？”卢燕燕好奇发问，其他人不免也安静下来齐刷刷望向苏槿闻。
她斟酌着说：“去动物园逛了一圈，还去海洋馆体验了下潜水，最后吃过晚饭就结束了。”
“潜水？一定很有意思。”卢燕燕眼中流露出些许艳羡。
苏槿闻点点头：“很好玩，就是我不怎么会水，翟远好像更擅长一点，如果有机会的话去大海里再试一次体验肯定会更棒。”
她下意识回头看了眼靠在吧台上的翟远。
卢燕燕看向身旁的池清宇，“我和清宇去了DIY手作馆，还蛮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