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
他努力翘起嘴角:“我来,只是为了把这个给你。”
香水瓶的蝴蝶结下刻了一行金色小字:海盐味的风。
他十八岁那年没能送出的第一瓶香水,在今天终于有了归宿。他一直觉得苏槿闻就像一缕海盐味的风,看似柔和,实则倔强,是咸涩而清爽的特殊存在,却能和阳光一起驱散所有阴霾,留下沁人心脾的漫长回响。
翟远喉间滚动,看向她:“现在,我没有遗憾了。”
“啪嗒——”一滴豆大的眼泪顺着下颌滴落在玻璃瓶身。
苏槿闻低着头摩挲着那瓶香水。
他告别的话也说得简短,一如他往前的作风:“就到这里吧。”
指的是现在,也指的是他们,从今往后,就像两条不相干的平行线,在各自的城市回到原来的生活,仿佛一切不曾发生。
翟远将仅有的一把伞递到了苏槿闻手里,转身离开。
苏槿闻握紧伞柄,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模糊远去,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停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他们这辈子最后一次的相见。
她拖着沉重步伐转身的瞬间,却未曾注意身后人终是停下了脚步。
镜头之外,翟远克制已久的眼眶终于猛地泛上红色,心脏呼吸都疼。
他拿起那个小小的CCD,对准眼前那个快要消失在视线内的背影,摁下了最后一次快门。
那个清瘦的摇晃背影和记忆里的无数片段分分合合,她穿着校服甩着高马尾和他擦肩而过的背影,放学路上走在他前面的背影,毕业那天和伙伴说笑着离开的背影......
相比她的正脸,他好像更熟悉她的背影。
他十八岁那年错过的风,在二十四岁还是没能抓住。
CCD里的第一张照片是她,最后一张也是她。
也算是有始有终。
这就是他们的结局。
夜晚九点,苏槿闻坐上了回江城的飞机。
雨仍在不停地下着,她靠在窗边慢慢阖上眼睛。
戒断反应比想象中还要来得猛烈,她歪过脑袋,生怕其他乘客发现自己的异样。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在江城落了地。
“二十五平方”的牌子出现在眼前,她才多了几分从节目抽离出来的实感。
她默默打开锁换了鞋子,走上二楼。
瘫在床上面朝着天花板时,苏槿闻终于意识到。
都结束了。
真的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