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如果让宝珠自己平心而论,她也不会否认,自己和赵老三有一些共同点,这种共同点,甚至还超过了她和乾启。讀蕶蕶尐說網
例如今天这件事,宝珠一点不怀疑,在自己跟赵老三说要来洛阳的时候,他就决定了先到自己老乡这里“扫荡”一次。
都是雁过拔毛的真性情!
先从自己村子里面搜刮起,他也算是尽心尽力,不过,断生死的事情就不要找自己了。
宝珠看着眼前的汉子,他刚刚说如果是假,今晚上就回家上吊,弄的宝珠都没心思看他的东西了。
那大汉看她不动,又把碗挪了挪,“快帮俺看看,是不是真的。”
宝珠轻轻推开那碗,“你才值八万块钱,不值得我一看。”
赵老三正好在院子里挂了电话,脸色不大好,看着宝珠招招手,宝珠走过去,赵老三说,“那店已经盘给了别人,咱们迟了一步。”
宝珠也有小小失望,说道:“好东西自然有人抢,没关系,那边店铺那么多,咱们再找。”
赵老三叹了口气,“我刚越想越觉得那地方好,这事都怪我,应该早点问问你。”
宝珠说,“怎么能怪你?那地方和咱没有缘分罢了,要怪不如怪我之前没有和你说清楚。”
赵老三摇头,“不是说这个,其实当时听说那地方要卖,想过和你说一下的,但怪我当时没想明白,觉得那地方不够好,旁边没有同行照应,但今天我突然想到,虽然咱这店开得迟,可是以你的眼光,这店不出两年,一定能变得在圈里小有名气。”宝珠和他说过,这间店,她希望尽力能做到,大部分东西都是真品。
他又说:“所以你想过没,咱们这店,其实正应该开在这种地方,跟别人都不一样,没有扎堆儿,反而容易出挑是不是?”
宝珠点头,她原先也是这么想的。
要在业内很快的鹤立鸡群,首先一个让人难忘的店址是一定的。那条街上另外几家店,不说别的,只是乾启爱吃的那一家餐馆,就鼎鼎有名。
可现在已经错过,再想也没意思,人要向前看,她安慰道:“古玩这行最讲运气,还有缘分,错过了咱们别急,也许回头能遇上更好的。”
赵老三依旧难掩后悔,但一屋子乡党还在那边等着,他陪着宝珠回到正堂,一眼看到那个“要死要活”的大汉,赵老三刚才虽然在打电话,可也听到了他的豪言壮语,说道:“怀让,你这搞的啥怪?”
那叫怀让的汉子憨笑起来,“开个玩笑。”把碗递给赵老三,“这是最近别人和我换的。”
“还八万,八万你个球。”赵老三作势拿碗拍他,不过这是一个蓝色釉的大碗,他也不认识,递给宝珠,“大姑娘您给掌掌眼。”把碗放在了桌子上。
怀让说:“怪不得她不给俺看,俺话也没说对。”
赵老三说:“胡说八道。”看向宝珠,她头上裹着块大纱巾,戴着墨镜。刘海本来就挡了三分之一的脸,墨镜再挡三分之一,赵老三觉得就算乾启站到她跟前也认不出来了。
宝珠摘掉墨镜拿起那碗,先看了一眼底,说道:“我不给你看是因为你说要上吊,如果我给你看了,说真说假都是错。谁会那么笨。”
赵老三招呼另外几个老乡坐,把她们带来的东西放在桌上,方便宝珠看。对着怀让说,“你让人家咋说?说假看着你去上吊,那是不是只能说真,可是说真你信吗?是不是回家还是想,她一定是听说我要上吊才说的真。”
怀让茅塞顿开,磕巴着说:“我刚一进来看是个闺……,就想开个玩笑。”那闺女俩字,一对上宝珠的样貌,卡在喉咙里,反而变成了“龟……”。
赵老三尴尬地看向宝珠,宝珠已经放下了那碗,说:“这是洒蓝釉,也叫“雪花瓷”明宣德的时候,景德镇首创,但成熟期在康熙年间,这个烧造的工艺有点复杂……”宝珠指了下院子里的枯麦秆,“要在烧制好的白釉器物上,用竹管蘸着蓝釉的水,一点点吹在表面,因为气息的作用,才能形成这种厚薄不均称,深浅不一的斑点,剩下没有吹上的白釉,就像散落的雪花。然后在上一层薄釉烧制而成。”
她看向赵老三说,“洒金釉是很有个性的一种瓷器,也属于当时制瓷的一个最高水平了。”
“看真?”赵老三问?
宝珠点头,又拿起那碗看了一下,“这是明宣德的东西,我看到过盛世那边拍过一个差不多的。”
“盛世?”赵老三一时没想到联系,宝珠提醒他,“致祥居下面最大的拍卖行。”
赵老三吃惊,也伸手拿过那碗来看,怀让期待地看着他,又看看宝珠,把自己的凳子往前拉了拉,“有个人拿了我值八万块钱的东西,把这个给我说换,我怕也是假的。”
赵老三一嗤笑,对着宝珠说:“怀让他们家就是搞唐三彩修复的。”这话说的好听,其实就是做高仿唐三彩的。
继续说道:“他没人家做的那么大,这行一脉单传,他爸是真正的老手艺,现在新技法也是用煤气烧,就像景德镇烧瓷器一样,古法也还是烧柴禾。”
旁边一个妇女插嘴说:“他家最神秘,一年就烧几个东西,吃喝都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