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传来声响,大概是那几个等不及,乾启站起来,赵新第一个下来,站在楼梯口,一眼看到桌上的大罐,“呦!又一个元青花。”
现在是满城尽是元青花,乾启也没多说,东西是真的,很多人也未必想让人知道,低头看了看腕表,他们今天还要一起去吃饭,回头看着宝珠说:“时间差不多了。”说着却向楼上走去。
宝珠把布搭上那大罐,看老袁还激动的好似没回神,她说:“拍卖行也分好多种,如果一家不行,可以换一家。”一想自己的悲催遭遇,又提醒一句,“这样在自家屋里挖出来的,也算出土文物,出土的都归国家。以后说话小心点。”
老袁这才想起来感谢,宝珠站起来说:“无妨,有事就来找赵老三。”正好乾启下来,手里拿着她的外套,她走过去两步,乾启撑着衣服给她穿,小声问她:“饿了没?”
宝珠摇头。
“那咱们就去远点。”乾启说,手臂却一紧,被人扯了一下,他回头,一看是薛利。
“怎么?”
薛利咳了一下,说:“我有点事想和宝珠单独说。”
“你有事和宝珠单独说?”先不说问这话的乾启表情古怪,宝珠也一脸奇怪地看着他。
薛利冷着脸,也看不出是否在尴尬,不过以乾启对他的了解,觉得他这表情已经是自我折磨中了,他帮宝珠系了系最上面的纽扣,大咧咧地说:“那你们俩最后过来,我们去拿车,路边等。”跟着向诚他们就先下楼了。
转眼留下他们俩,薛利走前面,宝珠跟在后面,刚跨过门槛,迎面遇上一个人,“可巧!真怕你走了。”那人说。
宝珠看他手里抱着个一尺多长的盒子,有些无奈,“其实他原本想送的是这一份吧?”
小武大笑起来,把盒子塞给他,“这是定做的,有再一,没再二,你要不收这个,我保证再换过来的那个你更不想要。”
宝珠不接,转头对里面喊,“麦子——”
麦子“蹬蹬蹬”地跑出来,宝珠说:“东西收了。”麦子捧过。
小武伸手去掀盖子,“看过你才能走。”盖子拿开,一块翠绿的长方形插屏平放在里面,玉上雕云纹,加‘甄宝斋’三个篆书,下面雕着一头胖嘟嘟的大象。
宝珠手摸上那大象,忍不住笑道:“太平有象。”
天下太平,五谷成熟,是古人最朴素的一种追求,这个插屏,是天下太平的寓意,加上她店的名字。宝珠拿过盖子慢慢盖上,对小武说:“谢谢,他有心了。”自己告诉过他,那红山玉璧是在插屏里发现的,所以他专登做了插屏,他给自己帮的忙,自己觉得是人情,可在他,每一次都是举手之劳。
他是在提醒她,自己送的那玉璧,他也觉得太重了吗?
宝珠对麦子说:“交给你三叔,放在二楼的架子中间。”麦子小心翼翼的捧着盒子进去了。旁边几步远的地方,薛利死死盯着她。
宝珠回瞪了一眼,看向小武说:“帮我谢谢你们少东家,东西我看明白了。那就留下吧。”小武笑着点头,宝珠又说:“我赶着出去,你和他说,回头再亲自打电话谢他。”
小武站在台阶上,看着她跟着薛利,一前一后向路口走去。
路口种着一排银杏树,此时十月,树叶落了满地,俩人走到路边就不动了,站在树下说话,小武看了看薛利,挑了挑眉,转身往另一边走去。
树上的叶子打着旋落下,宝珠伸手一接,正好接住一片,金黄色的小扇子,她低头看着,等着薛利说话。
薛利看看树上的叶子,又看看她,她身上米色的外套很文气,他把视线聚焦在她手指间的树叶上,说道:“我想找你帮个忙。”
宝珠转着那树叶,“你是小启的朋友,有话可以直说的。”
薛利顿了一下,说:“我想你帮我买个东西,送人。”
他要买东西,送人,是准备行贿吧,宝珠问:“是不是一定要这样?”行贿毕竟是犯法的,特别是甄家出过事情之后,这种事情并不安全。
薛利点头,“没办法,风气就是这样,想要个批文。”
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宝珠说:“好!那交给我。”手一松,叶子转着落在了脚下,“急不急?”
薛利盯着那树叶说,“不急。”
宝珠挪了挪脚,米色的斜扣高跟鞋,踩在刚刚那片银杏叶上,“回头买到了,我让小启拿给你。”
薛利看着那米色的高跟鞋,树上不断有新的树叶被风吹落,在身边盘旋着落下,他忽然想到那一天,凌乱的满天花瓣,时过境迁,那天的情景越发清晰,其实有句话,他一直该问问的,“宝珠……上次的事,你还介意吗?”
宝珠正在想,怎么这么久车还没来,听到这话,想了一下才记起,说起来,这是她和薛利少有的单独说话,她说:“你是小启的朋友,所以你为他好,我从没怪过你。”
薛利抬头看她,发现她头发右侧落了一片银杏叶,他看着那叶子愣了几秒,远处传来跑车的引擎声,他望向那边说:“这辆一定是赵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美少女们扔的地雷,写的太少,令我十分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