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几天,新闻已经满天飞。
这是宝珠乾启精心安排的环节。作为文化产业园的支柱,除了艺术馆,更要有艺术家。书画行业,非常讲究师承,宝珠一没有老师,二没有背景,不剑走偏锋,实难出头。
“现代书画家作品,被误当古玩,回流打上火漆印。”
“真赛假,字画迷雾。”
“现代年轻书画家作品,被误当民国大家作品!”
一连串被刻意策划的新闻相继出炉,新闻内容偏向技术层面,侧重点放在乌龙的巧合,因为有国外验出纸张年代,才误导了大家。
没有质疑任何专家的能力,甚至没有提荣芝华的拍卖行。
“其实有些事情,业内人士知道就可以了,并不一定要人尽皆知的。”宝珠在早餐时段看着新闻说。
乾启把她旁边的电脑挪去一侧,“你就忙成这样,有人一边吃东西一边这样刷网页的吗?”
“刷网页太浪费时间。”宝珠用叉子叉一块蘑菇,递给他,“你爸为什么从安城派了这么多保镖过来?本来咱们不显眼,现在别人还以为这酒店里住着元首呢。”
“元首怎么会才这几个保镖。”乾启低头吃了那蘑菇,伸手拉起她,让她坐在自己怀里。
宝珠晃了晃,“这样还怎么吃?”
“我喜欢抱着你,就这么吃。”乾启的下巴放在她肩头,“我爸担心你。早晨他打电话告诉我,还训斥我了,说咱们又惹事。”
宝珠咬着蘑菇说:“果然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你爸大概生气我们没有直接回去。”
乾启闷声笑起来,他爸的确是这么说的,说一个年轻女孩子,怎么那么多心眼,还爱四处惹事,给她十个保镖,让她使劲折腾去。
“说着训斥的话,却送了人来,这不是纵容吗?”宝珠摇着头,语气无奈,“那你告诉他我们后天就回去了吗?”
乾启点头,“我说你过来赶着亲手烧两个瓷器,我们烧好了就回去,我爸知道你还要进书法家协会,好像也挺高兴。”
宝珠回头来,搂上他,“每个人活着,都得有自己的标签,就像你,别人一说,就会总结,‘乾启呀,乾世礼的儿子。’我呢……”她指着自己,“现在,别人会说,‘甄宝珠呀,乾启的女朋友。’这样不够——”她看着乾启,伸手一下下顺着他鬓角的头发,很疼爱的样子,“咱们还年轻,所以要努力,等咱们有了一大堆社会职务,标签就多了。到时候别人会说,‘乾启呀,十大杰出青年,对了,他爸是乾世礼,没想到吧!’——这样是不是顺耳多了?”
乾启笑的不行,“那你呢,你理想的状态是什么?”
“没有人非议,光明正大的活着。”宝珠一丝犹豫都没有的说。
乾启的笑容渐渐消失,心里有一个巨大的阴影,最近时不时就会浮上来,为什么宝珠除了会画画,这个可以解释成她有老师,但她还会烧瓷器?
为什么她现在如此惊才绝绝,曾经的生活却毫无光彩。
他刚想开口,宝珠的手机响了,她伸手过去一拿,看到上面的号码,她笑着接了,“荣少掌柜,你打电话来不会是想我恭喜你吧?”
荣耀钧的声音隔着电话传来,“你什么时候能来京城一趟,我家老太太天天追着我要人。我都不敢回家了。”
宝珠大笑起来,装模作样地说:“那你稍等,我让秘书翻看一下我的时间表。”说完她自己又笑起来。
乾启看着她,这样无忧无虑的宝珠,他从来都没见过,她就像一只展翅飞向高空的雏鹰,这一天到来,她终于可以天空海阔。
乾启忽然不忍心再追问,只怕自己一不小心,破坏了那脸上难得烂漫的笑容。
宝珠挂上手机,看他发呆,“怎么了?”她以为乾启不高兴荣耀钧打扰了两人,说道:“老人家都像小孩,她想不通就追着荣耀钧问。你是不是不高兴我答应他,下次去京城见一面。如果见面,我也想问问,他家老太太和我的师承有没有关系。”
乾启都没听到她说要见面,“……我怎么会为这生气,我就是在想,你这次到底画的什么东西?竟然一眼都不让我看。”
宝珠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又递给乾启,让他喝,也不管人家想不想喝。
“那个以后你就知道了,我真的不会告诉你,而且——”她放下咖啡杯,“今晚我也许会很晚,我想一鼓作气画完了。”
“画什么要这么费神?”乾启拉着她的手,上面光秃秃的,他亲着那手指的位置,“我爸已经找人开始看日子了,等咱们回去就安排婚礼,你订了婚纱,可我这几天才想,我其实都没问你,你喜欢中式的还是西式的?”
“我想想哦……”宝珠身子一软,靠在他怀里,舒舒服服地向往着,“说起来,我以前好像真的想的是中式的……大红花轿,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大红鞭炮铺满长街,家里没有姨太太……”
“姨太太?”乾启重复。
宝珠身子一僵,更软的靠在他怀里,“我就那么一说,抱歉……太投入了,忘记单明媚已经放弃了要当姨太太……”
乾启:“……”
“好了!”宝珠猛然起来,“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