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拉一旦达到目的,就变得非常乖巧老实,她懂得一个道理,叫见好就收。
和邓布利多愉快交谈过后,他们一同走在前往孤儿院的路上。此时的邓布利多身穿考究的紫红色天鹅绒西服,如果说这还不够吸引眼球,那么加上他身边牵着的如精灵般美丽的女孩,制造的回头率就是百分之百了。
邓布利多还是觉得,他们此行过于招摇了。他甚至有点后悔,带着这个孩子一同来到这样的地方——这里幽暗、压抑,阿芙拉出现在这里时是格格不入的,就像跃动的火光落入冰窟,她会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但是周围的严酷对于她来说,意味着危险。
尤其是他今天要来找的那个孩子……
邓布利多没能继续细想,已经有人来为他们开门。阿芙拉抓住邓布利多的衣角,听见他在核对与科尔夫人的预约时间。她自己则好奇地打量着这块狭窄、破旧的四方院落。
对于她执意要跟来的原因,阿芙拉只能解释为她太闷了。自从那场意外后,她一直都被姨母关在家里小心看护,因此想要借机溜出来透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今天的伦敦依旧阴霾重重,这点和1998年的伦敦比起来倒是令人发指地一致。在这样的天气下,原本就破旧的院子和楼房便显得更阴森了,如同鬼屋一般竖立在前方。
邓布利多与科尔夫人说上话后,他们便被引到一个勉强称得上是办公室的地方。科尔夫人的长相实在称不上端庄,说实在的,阿芙拉愿用“满脸横肉”四个字来形容她。
在办公室中,他们就汤姆·里德尔的入学事宜展开了交谈。
阿芙拉听到重点,便竖起耳朵。但她生怕表现得太过于明显,反而会被邓布利多赶出去,所以阿芙拉极力表现得像个11岁的小女孩应该做的那样,看看办公室里的这个、摸摸桌子上的那个,实际上对他们的每一句话都不放过。
科尔夫人并不相信里德尔竟被一所学校录取了——而这所学校的名字听上去奇怪至极,什么“霍格沃茨”,而同样古怪的里德尔还获得了一份奖学金。
科尔夫人问题连连,实际上她虽然对里德尔抱有颇多不满,但在这样一所破落非常的孤儿院中,她算得上是一位尽责的院长。
面对科尔夫人的质疑,邓布利多没有多说,他只是取出一张白纸,然后用魔杖对着科尔夫人挥了几下,再把纸递到科尔夫人面前给她过目,这事儿就解决了——她确信自己在这张白纸上看到了正规的手续。
紧接着,他们说起里德尔那悲惨而不平凡的身世。这一段就算他们不说,阿芙拉在前世也已经听腻了。
一个在一年的末尾、诞生于孤儿院的男孩,他的出生同时意味着他母亲的死亡,也意味着厄运在这个世界上的降临。当年走投无路的女巫梅洛普·冈特在拼尽全力生下他时,应当还是深爱着孩子那俊美非凡、风流倜傥的父亲的,以至于为儿子取了与他相同的名字,留作念想。
尽管梅洛普与老里德尔的婚姻,是她在算计之下得来的。而汤姆·里德尔也是迷情剂的产物。但阿芙拉仍忍不住去想,梅洛普在那样艰难的处境中坚持生下孩子后,在那十分短暂的与儿子共处的生命中,有没有设想过他将来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有没有对他寄予过设想和厚望,还是只是单纯地希望他能快乐、平安地长大呢?如果梅洛普当初没有死,而是陪着里德尔长大,一切有没有可能不一样?
虽然在面对穷凶极恶的伏地魔时,几乎没有人会想起,这个魔鬼也曾有过父母,也是胎生肉长的。
不过科尔夫人很快对上了阿芙拉的思路,她对邓布利多诉说了里德尔的种种古怪,据说他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就和其他孩子不一样——他几乎不哭,而且随着长大又变得越来越怪。
这似乎是为了佐证,魔鬼都是天生的。无论他有没有母亲的陪伴,都不会改变最终的结局。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很害怕抖出里德尔的前科后,面前这个看起来优雅而又富有的男人会拒绝带走里德尔。
直到得到邓布利多无论如何也会招收他去上学的确凿承诺后,科尔夫人才继续说下去,列举里德尔在孤儿院的种种“暴行”。例如吊死其他小孩的兔子,用异常残忍的手段来报复欺负过他的小朋友,还有吓跑室友等等。
——哦,原来他小的时候就这么不老实。关于这些,阿芙拉倒是第一次听说。以往见多了长着一张蛇脸、浑身布满阴冷气息、会举着魔杖“诶嘿嘿”个不停的伏地魔,现在回到1938年,她还挺想看看,作为暴躁叛逆小孩的汤姆·里德尔到底是什么样的。
交谈告一段落,邓布利多起身时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头说:“阿芙拉,我相信你会乖乖地呆在这里,等我回来的对吗?”
阿芙拉坐在椅子上,抱着一本童话书,真诚而无辜地点了点头:“当然,邓布利多先生。”
邓布利多点点头,虽然总觉得这孩子的保证值得怀疑,但也只能先让她一个人呆一会。那个地方,恐怕是她不应该去的。邓布利多的眼角向下垂了垂,笑容敛去后,威严初现。
但当他推开那扇冰冷铁门时,表情又变得慈祥温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