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僵持下,阿芙拉尴尬地意识到,如果他真的妄图行不法之事,那么完全可以用无声咒语先杀了她,再直接抢夺魔杖。毕竟上一次哪怕隔着禁制的屏障,他都能用魔法控制她。
盖勒特在接过魔杖后,安抚地拍了拍阿芙拉的头。他似乎很为这个女孩的表现满意——她有着应有的谨慎,但也不缺乏审时度势的智慧,最重要的是,她身上同时具有令人惊叹的勇气。所有的这些,组成她身上耀眼的光芒。
“来自霍格沃茨的女孩?”纤细的魔杖在盖勒特掌心中灵活自如,仿佛拥有了生命,那一刻阿芙拉无比紧张。
五十多年后,他再一次久违地感受到掌控力量的滋味。盖勒特仰起头,深深地吸气。
自然,力量在他的手中从来都是运用得如鱼得水,可当魔力凝聚之物——魔杖——被抓取在手中时,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一切魔力都通过它流出,一支魔杖本不足为惧,但因着使用者的身份,它变得令人畏怕、好奇却又神往。每当他手执魔杖站在众人面前时,更像是手持权仗的君王在宣誓自己的主权。
这令他想起一则有关魔杖的古老故事。
盖勒特及时将自己从怀缅的情绪中拉出来。他眯着眼端详了一下手中的魔杖,几乎是脱口而出:“榛木,以独角兽毛为杖芯,12英寸,不易弯曲。”
刚才那一瞬间,盖勒特显得像个瘾君子。阿芙拉怔住,觉得眼前这个人才是魔力的象征:“你怎么知道的?你难道看一眼魔杖,就能知道它的材质吗?”
但盖勒特没有给出正面的回答。他露出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这就对了。”接着他便走到冥想盆前,用魔杖对准太阳穴,缓缓地抽出一条银丝。
阿芙拉第一次观看冥想盆的使用方法,她吓坏了,在她看来那一条条银色的物质简直就像是人的脑髓。
盖勒特驻足于那里观看着,阿芙拉坐立难安地等待。
等他看完一部分回忆后,盖勒特再次拿起魔杖,阿芙拉迫不及待地问:“还没有结束吗?”
但盖勒特专注于手头的事情,半闭着眼睛,没有理会她。这一次,阿芙拉看到他从太阳穴抽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丝线。透明的,几乎看不见,如同不存在。
阿芙拉拼命地眨眨眼睛,集中精力,终于通过那里空间的扭曲感确认:确实有一段近乎透明的丝线被盖勒特抽出来。
他把这段记忆放入冥想盆,再次埋头进去。这次,盖勒特观看了很久。
阿芙拉不敢再催促他,生怕一旦惹怒黑巫师,他就不再愿意帮助她了。
等了大约十分钟,盖勒特终于抬起头来。他活动了一下脖子,看阿芙拉的神情变了。
他的确在看着她。可是如同三年前的感觉一样,阿芙拉又觉得,他并不是在直接地看向她。而是透过她的视线,在看她背后的另一个人。
这让阿芙拉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但身后的窗外,只有漆黑冰冷的冬日雨夜。
“好了。”盖勒特开口,“现在,说一说你的诉求吧。”
阿芙拉顿时睁大眼睛,将刚才的疑虑统统抛诸脑后:“我希望你能让邓布利多好起来……有人说教授身中恶咒,我想这是入学以来最令人难过的消息……”
盖勒特神情微滞。但他最终动动嘴唇,由于声音压得格外低,所以难以听出情绪:“我很乐意效劳,孩子。可我说了,我不是神。请原谅我做不到这件事。”
阿芙拉眼睛里的光慢慢暗下去。
她想了一下,这次的要求提得小心翼翼:“那,你可以阻止伏地魔吗?他已经杀了很多人,今后还会有更多无辜的人遇难。教授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或许可以。但我留在这里,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盖勒特仍旧用较为委婉的方式回绝了她。小姑娘的眼圈红红的,从她来到这里时,就没有停止过哭泣。
阿芙拉用泪眼望着他,眼神近乎乞求。她不太明白,他被软禁在这里,还能有什么事情好做呢?她只知道,世界末日就要来了。
但盖勒特仍旧耐着性子解释道:“或许你不能理解。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使命。邓布利多是这样,我和你也是一样。”
“使命?”
她的年纪终究太小了。盖勒特试图说得再明白一点:“如果你有想要保护的人,就去保护。如果你有想要实现的野心,就去实现。不管你想要什么,自己去争取,哪怕命运和身边的人都对你说不。遵循你自己的内心,免得日后后悔。”
阿芙拉懂了:“你的意思是,让我去阻止黑魔王?”
盖勒特敛目:“如果你想。”
阿芙拉疯狂摇头:“可是这不可能。”
据她推测,伏地魔的实力应该与邓布利多或是盖勒特不相上下,而她可是连向盖勒特挑衅一下都不敢。
不过盖勒特显然对她比她对自己更有信心:“有我的帮助,或许就可以呢?”
阿芙拉更加惊愕:“你能帮助我打败伏地魔?”
盖勒特因她天真的语气而挑了下眉:“如果你非要用那个动词的话。”他紧接着问,“你身边是否有一位大难不死的男孩?”
阿芙拉点点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