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建议你做了就别后悔。”里德尔悠然提醒道,“你手中的人质是格林德沃后裔,你猜如果她的死讯传到盖勒特耳朵里,你的家族还能剩下几口人?”
不得不说里德尔的威胁可谓简单有效,他比别人更了解盖勒特的心理,因为他们这种人有个共性——一样东西一旦和他们沾边,他们自己可以视若珍宝,亦可弃如敝履,但无论如何都不能允许旁人的触碰染指。
哪怕他们以前从未关心过这样东西,但也绝不能容忍别人借此挑战他们的权威。
而这位歹徒显然还不算真正的穷凶极恶之辈,至少他仍怀有顾虑。就在他有所松动的一瞬间,里德尔快而准地击飞了他的魔杖,拉住阿芙拉的胳膊将她扯到一旁。
歹徒突然间受刺激,飞扑到地上抓起邓布利多的魔杖,对着站在边缘摇摇欲坠的阿芙拉放出一个索命咒。
一团刺眼的绿光裹着巨大推力向她袭来,电光石火间,她眼前凭空出现了一团“火焰”。
骇人的绿光被“火焰”整个吞下,阿芙拉在光团的碰撞中往下坠去,耳边风声呼啸,裹挟着凤凰悲鸣。
一切都像被按下了加速键。
等阿芙拉再反应过来时,她正摇摇欲坠地挂在天文台边缘,离坠落只有一步之遥——悬隔在她与死神中间的,是里德尔将她牢牢抓住的手。
他们双双掉下天文台,所幸里德尔及时勾住了窗棱,但他的手臂被城堡外围的尖角划得鲜血淋漓,此刻正流血不止。
温热的血滴落在阿芙拉脸上,半空中飘散着凤凰那漂亮骄傲的金色尾羽——她看着它们打着旋悠悠下坠,眼前仍不断浮现出刚才福克斯为她挡下索命咒的情景。
天文台上仍能听到打斗的声音,一道道来自魔咒的光从他们头顶飞过去。阿芙拉察觉到,里德尔受伤的那只手正在逐渐脱力。
他们不能再等着事态解决了,而必须设法自救。
里德尔是不会跟着她一起死的,与其等着他主动松手,不如主动出击。而在另一边,阿芙拉的余光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里应该是里德尔的视野盲区。
“放开我,里德尔。”阿芙拉观察着周围的地形,“我可以从窗户跳进去,相信我,否则我们两个都会摔死。”
里德尔咬紧牙关不肯说话,那会让他泄力。从他无动于衷的反应来看,显然他并不认为阿芙拉可以忽略高度差直接跃入窗户。
阿芙拉再次尝试说服:“你不愿意和我一起死掉吧,这次可没有什么东西能再让我们重生了。”
她目测着窗户的位置,事实上直接跳进去的可能性的确不大,最好的结果是落到城堡中间的平台上。虽然那平台看上去很窄,但是如果……
“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只会骨折什么的。”她冷静地说道,“赌一把吧,别无他法。”
阿芙拉开始将里德尔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他几乎是咬牙切齿:“阿芙拉,我警告你——”
“哦得了吧,你现在这样子能吓住谁?”阿芙拉才不管他说什么,她做好准备,一跃而下。
她试图抓到塔楼的窗台,但还是失败了——阿芙拉的手甚至都擦到了窗台边缘,可是那里太窄了,很难给她借力的点。
不得不说,失重的感觉真的太差了。阿芙拉想道。
假如她今天真的死了,里德尔很快就会发现由格兰芬多剑生出的纠缠是个谎言,说不定到时候他还会愤怒地在她墓碑前放咒,直接把她的坟头夷平。
阿芙拉在下坠的过程中对上里德尔的视线,很难说那其中酝酿着什么情绪——他的眸子一向黑沉沉的,永远都像没有月光的黑湖上卷着浓重的雾气,没有人可以看透。
里德尔脸上闪过一丝凄芜彷徨,纵然很快就消失不见了,但那一刻,阿芙拉回想起他在禁林中手持魔杖却无能为力的那一刻——她从未见过他表现出任何无助。
可是就在今天,她看得太多了,就好像那一瞬间站在她面前的是孤儿院里那个不知所措的男孩。
他捧着一本在她看来平平无奇的童话书,求知地问她什么是魔法。书页中飘零的落叶或飞雪都足以吸引他的目光,将他带入到一个他从未了解过的美好世界。
曾经的黑魔王相信魔法即强权。
可或许固守强权的同时,也注定要失去另外一些东西——究竟哪个更重要呢?这是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想不明白的问题。
阿芙拉在不断下坠的过程中,发觉耳边的风声尖啸更肆无忌惮了,就像有什么在飞速带动着空中的气流旋转。
随着一声熟悉的呼喊,有人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阿芙拉!再坚持一下——”杰西卡不知什么时候取来了飞天扫帚,她一边歪歪斜斜地飞在空中,一边像表演空中杂技一样带着阿芙拉飞舞。
“抱歉,这扫帚不是我的,它有点不听使唤——”杰西卡手忙脚乱地吼道,“我警告你最好听话一点,不然我会一落地就把你卸了!”
她这句话换来了城堡中的咆哮声:“洛佩兹小姐,那是绝对禁止的!你正在骑的是我的扫帚!”
这声音是从某扇窗户里传来的,阿芙拉都不用思索就能辨认出麦格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