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拉在医疗翼呆了足足一周,但里德尔没有再来看过她哪怕一次。
出院那天并不是休息日,她有意没让杰西卡和哈兰德来接她,而是自行返回宿舍。事实上,阿芙拉不得不开始考虑一个严肃的问题,那就是是否要逐渐和别人疏远关系。
里德尔性情暴戾且阴晴不定,谁也不能确定他会什么时候发疯,在他上次的威胁过后,阿芙拉认为自己既然已经走上这条路,就应该尽可能避免再将旁人扯进来。
她知道,这很难。可是她有太多的别无选择。
宿舍里没有人,阳光很好。阿芙拉将窗帘拉得大开,坐在窗边发呆。
恶魔之眼久无灌溉,幽灵草都垂着脑袋,似乎已经能量枯竭。阿芙拉起身,从抽屉里取出一小瓶龙血——很珍贵,但也非常强劲。
她往幽灵草根部挤了仅仅两滴龙血,就看到根脉中间的东西一阵颤动,她知道,那是僵尸鸟心脏的搏动。一旦心脏饮血复苏,幽灵草重振生机也会指日可待。
可是植物终究还是和僵尸鸟的心脏不一样。前者一旦彻底枯萎,就再无焕发生命的可能,后者却可以一直蛰伏,哪怕在数不清的暗无天日中反复煎熬,只要等到有机会品尝血腥的那一天,就可以重新破土而出。
杰西卡当年说得很对,人秉持什么样的立场,就会交到什么样的朋友。反之,立场不同的人终究会渐行渐远。
她有没有预知到阿芙拉终将众叛亲离的那一天?
恐怕没有。因为在这之前,就连阿芙拉自己也从未这样想过。
她刚才还从抽屉深处翻出一个东西,是一只黑色天鹅绒的小盒子,触感柔软而温暖,原本是用来涵纳那坚硬无比的饰品。此刻阿芙拉不断地摩挲它,心知是时候将那只饰品取回了。
杰西卡和南希下课回来时,就看到阿芙拉坐在窗边呆呆地出神。
杰西卡将书本一股脑往床上一扔,几乎是跳着跑过来:“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庞弗雷夫人说你已经没问题了吧?你是不是下午就可以跟我们一起上课了?”
阿芙拉慢慢扭过脸,看着面前这张熟悉而雀跃的脸庞,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想向平时一样打个招呼,话到嘴边却哽住了,只有眼圈发红。
南希还是那副慢性子的模样,笑着走过来替她擦掉眼泪:“你怎么了呀,是不是在医疗翼的时候,伤口很疼?现在都好了,克莱尔最近也不会再回来了,你不要害怕。”
杰西卡抱住她,点头点得像鸡啄米:“对对对,别害怕!她以后肯定不敢再生事了!”
“我不害怕……”她一张嘴,眼泪就更加控制不住地往下掉,“我只是好想你们。”
“我们在呢,我们都在。哈兰德也在,他知道你今天出院,说晚上要一起吃饭。”杰西卡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安慰道。
“嗯……好。”阿芙拉好不容易平静些许,擦擦眼泪对她们说,“我有点累,下午就不和你们一起上课了。吃晚饭的时候我会到大堂去找你们,好久没和你们在一块说说话了。”
杰西卡点点头:“那你好好休息。”
中午,南希躺在床上午休,杰西卡则百无聊赖地阅读一本刚从图书馆借回来的魁地奇训练手册,《如何成为一名优秀的找球手》。那里面有不少知名球星的亲身示范,杰西卡看得入迷。
阿芙拉则坐在桌子前,翻看那本德语毒物学书籍。
看得出来,这书有些年头了,不仅是本沉甸甸的大部头,而且上面还有不少前人的笔记,这对阿芙拉的研究大有助益。
但很可惜,在寄生咒的条目底下,书上只列明了咒语带来的影响,并没有具体的施咒或解咒过程。不过这阵子通过查阅资料,阿芙拉也进一步了解到,这种咒语与其说是“寄生咒”,不如说是“寄生诅咒”更合适,如同巫师若想消无声息地对付一个人,往往会在某样器物上施放一个诅咒,等待那人触碰器物,诅咒也就应时生效,这与寄生咒附着在时间转换器上的道理一样。
见她看书看得出神,杰西卡不由探出半个身子,拍拍她的肩:“看什么呢这么着迷?”
阿芙拉吓了一跳,回头见是杰西卡,又意识到自己在宿舍里,这里很安全,“咚咚”乱蹦的心跳这才慢慢平复。
她合起书本道:“一个咒语。我想验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验证这条咒语吗?危险吗?”
“或许危险……或许只要把握好某个度,也不会危及生命……”阿芙拉说这话时眼神很迷离,像是在说咒语,又像是在说别的东西。
“你是不是还没退烧?”杰西卡抬手试了试她的额头,“能不能消停一点?你刚从医疗翼出来,难道又想进去了?”
阿芙拉赶紧摇摇头:“没有,我随便说说的。对了,今天下午是邓布利多的课吗?”
“对呀,亏你还记得。不过他知道你的情况,应该不用再特意请假。”
一个计划在阿芙拉心里形成。下午邓布利多不在办公室,这正合她意。
等下午第一堂课的铃声敲响后,阿芙拉便带上那只黑色天鹅绒首饰盒,直奔厨房。
她照例给福克斯带了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