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我一语,看似有来有回,饱含暗箭明枪。
这对兄妹长得十分相似,区别只是科尔温的瞳色较卡米拉更深一些。两人如出一辙的擅长交际,不过和卡米拉的时时端庄比较起来,科尔温倒是显得不修边幅了——半长不短的栗色头发微微打着卷,看人时也漫不经心的,一进来就扫视全场,然后挑着其中的乐子小声说给卡米拉听,逗得卡米拉肩膀直抖。
阿芙拉觉得他在法国上学时,一定是那种备受女生欢迎的人。
她突然发现马尔福也是鸿运当头。麻瓜讲究多子多福,以保证袭爵的稳定性。如果他和卡米拉的事真能成,有这么个多才多艺又强势的大舅哥,难怪五十年后马尔福即便子嗣单薄也仍旧声势显赫。
晚宴正式开始后,塞普蒂莫斯照例走到中间的迎宾台上讲了几句话,在表示优越感的同时顺道感谢来宾,维持了一如既往的马尔福风格。
阿芙拉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香槟,眼神在人群中乱瞟,但很遗憾地发现里德尔只是如常洽谈,宛如一个商业巨鳄,又仿佛已经是魔法部的代表发言人。
让她愕然的是,里德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和塞普蒂莫斯非常熟稔,甚至就连以往总是针对他的埃弗里今天也一反往常,同里德尔和谐友好地谈着天——这里面没有一个人可以轻易拿捏住,天知道里德尔到底怎么做到的!
“今晚好像有很多生面孔。”阿芙拉说道。
马尔福的势力已经蔓延到了这个份上吗?似乎有些以前不怎么待见马尔福的人今天也来参加晚宴了,不知道到底是看谁的面子。
阿芙拉隐约感到奇怪,这似乎太夸张了。
而她旁边的这位小马尔福神情有些不自在,开口也很搪塞:“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嘛。”
他一副家族机密不便透露的样子,就此堵住阿芙拉好奇的话头。
除此以外,她还注意到一个同样到处乱瞟的目光。那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在她身上,而且阿芙拉觉得视线的主人有点面熟。
她有些不自在地问马尔福:“最那头的长桌,站在左边手里拿红酒的人是谁?我好像见过他。”
马尔福扫一眼道:“艾伯特,一个麻瓜,他老爸是子爵。你几年前还和人家跳过舞,我该说你忘性真大还是艾伯特真惨?”
阿芙拉忽略了他的冷嘲热讽,皱皱眉道:“他一直盯着我看什么?他还没订婚吗?”
那人看上去颇为伤心失意,但阿芙拉自觉今晚没惹他——她甚至都没和他打过招呼。
“没有,不过大概也快了。”马尔福“好心”征询她的意见,“有兴趣吗?需不需要我帮你们引荐一下?”
阿芙拉瞪了他一眼。
灯光暗下来的那一刻,钢琴曲也转了个调子,为即将开始的舞会做铺垫。阿芙拉看到艾伯特穿过人群,往中间的迎宾台走去,这让她猛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还没等她做出反应,艾伯特便一步三晃地站在中间,举着酒杯醉态昭然地握住了话筒。
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中,他磕磕绊绊地说出几句祝词,然后一口气将红酒喝得见了底,向阿芙拉看过来。随着他的举动,阿芙拉和旁边的马尔福突然间成了宴会厅中的焦点。
“我有种感觉,你应该上去把他拦下来。”阿芙拉低声说道。
马尔福镇定地拿起盘子里切成小块的苹果,边吃边说:“我才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他起冲突。”
“阿布,我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我今天不仅要祝你生日快乐。”艾伯特眼神迷离,大着舌头说道,“听说你和你的女伴马上就要订婚了——想必就是这位美丽的金发小姐。我在这里衷心地祝愿你们,今后能够……唔……恩爱和谐。”
他说完,就趴在话筒旁边痛哭起来,而大厅中掌声与起哄声连成一片。
阿芙拉觉得这一切太荒谬了,以致于她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先说明这和我可没关系,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要订婚了。”马尔福已经快将一盘苹果吃光了,并很有闲心地挑着毛病,“不过我觉得他回去有得被骂了,说不定又要关上一个月禁闭。这么正式的场合,他就算用不出‘鹣鲽情深’,也起码应该说个‘白首不渝’。”
“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想想现在该怎么办?”阿芙拉刚才往里德尔的方向瞥了一眼,发现他一眨眼的时间连人影都看不到了——这彻底打乱了她今晚的计划。
维尔塔宁倒是还站在原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耸耸肩:“有人给我垫背,我感觉好多了。阿芙拉,现在该你想办法了,以及——同情你。”
“别吃你那愚蠢的苹果了。”阿芙拉整个人都好像在飘,在一团混乱中走上迎宾台说道,“各位晚上好,我是阿布的朋友,也是他今天的女伴,但并不是他的未婚妻。希望各位不要把艾伯特用来调剂气氛的玩笑当真,谢谢。”
阿芙拉雷厉风行地解释完,从旁边侍者手中取过一杯红酒,迅速往露台的方向追过去。她一边走,一边在楼梯拐角处掩人耳目地取出一小瓶无色无味的药剂,并将它加入酒中。
随着钢琴曲响起,刚才的乌龙也暂时被掩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