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在病房停留期间,阿芙拉又得到一些信息。
盖勒特这次原本打算秘密行动,是维尔塔宁将消息泄露给了里德尔,并与他商量是否应该让魔法部知道此事。
里德尔将情报透露给了沐恩和马尔福,并向忒修斯隐瞒了一段时间,这导致邓布利多和他的人直到当晚才知道这件事,他们根本没有考虑的余地,只能配合魔法部将计就计。
计划里从头到尾没提埃弗里,看上去是几人顺势做了个局,打算将这个当时竞选中的“意外结果”除掉。
他们对外只说并不知道盖勒特是来抢夺复活石的——光是晚宴上聚集的重要人物也值得他拟定一个计划了,但事实究竟如何,谁也不能断定。
至于维尔塔宁是如何得知这个情报的,她一直守口如瓶不肯多说。其中又牵扯到她和盖勒特之间的诸种复杂关系,以及保护线人的目的。魔法部需要她这把刀以备不时之需,暂时不会强行关押她严刑逼供。相反,他们要尽可能妥善地保护她远离盖勒特的势力。
里德尔为自己铺的这条路,可谓是一箭四雕。既能让维尔塔宁安全地留在伦敦,又借机除掉了埃弗里,还加深了与马尔福、沐恩之间的利益捆绑,最后甚至还能稳住邓布利多。
邓不利多如今可能会认为他是个很好的政客,但大概不会像前世一样,将他当作第二个格林德沃去提防。这就是阿芙拉认为会有大麻烦的地方——里德尔很可能不会再想留在学校,而是直接从魔法部这里发展势力。
如果他有意从邓布利多眼皮底下离开,那就必须另找一个人牵制他。阿芙拉不知道这应该如何做到。
他们一直谈到维尔塔宁走进来。邓布利多起身告辞,看上去是还在学校约了其他人谈事情。
维尔塔宁对她说:“你身上有很多难以去除的疤痕,像左手手心里那条。我用特制的魔药给你包扎试试,但可能最多只能使它变淡一点。”
阿芙拉左手缠着纱布。
她不太在乎地瞥了一眼那些瓶瓶罐罐,然后一直目视邓布利多离开的背影。
维尔塔宁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似乎已经预料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你有事想问我?”
不得不说,她真的很聪明。
阿芙拉佯装不知情地打探道:“几年前盖勒特曾经派人烧毁冈特的房子,我以为他那时就把复活石夺走了。”
“你是说凯瑟琳?严格来说,她已经不算盖勒特的人了。人们曾盛传她背叛了盖勒特,不过在我跟着盖勒特时,她就已经离开了,所以个中细节我也不清楚。”维尔塔宁一面利落地换药一边说,“后来凯瑟琳就彻底消失在势力争端中,失去了消息,我也猜不出她此举是什么意思。也许她当时并没有拿到复活石,又或者她是被莫芬·冈特摆了一道,拿到的是假复活石。”
“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盖勒特的?”
“1942年。”
阿芙拉的心顿时提起来。1942年夏天,也是她和盖勒特秘密会面的时间。
但维尔塔宁又接着说:“那时巫粹党气焰正盛,盖勒特在阶段性战役中大获全胜后回到德国休整。在去德国的路上,我趁机逃了出来。”
“而你的首选是英国?”
“整个西欧都几乎被迫向他俯首,无人能和他抗衡。我听说英国局势还算好的,而且人人都知道格林德沃的一生之敌就住在伦敦。”
阿芙拉稍松一口气。盖勒特明知道当时是她假冒的凯瑟琳,但看起来他没有将这件事宣扬出去。这是让她放心的第一件事。后来阿芙拉同塞普蒂莫斯一起去德国找盖勒特谈判,那时维尔塔宁已经离开了,所以她并无向里德尔泄密的可能,这是让她放心的第二件事。
冥冥之中,若有神助,这让阿芙拉疑心此事是否太完美了。
她不动声色地问:“以盖勒特的作风,你背叛他后,居然没有被赶尽杀绝?”
维尔塔宁笑笑,看不出情绪:“以盖勒特的作风,像我这种小角色的去留于他根本无关痛痒。他太自负了,你应该看得出来。我早说过,他要是不改掉这一点,早晚会让前途断送在自己手里。”
“可他如果不自负,也就不是盖勒特·格林德沃了。”阿芙拉看着天花板说道。
“他以前收留我,也并非是出于可笑的愧疚——他是没有这种感情的——而是因为他的一时兴起、心血来潮,或许是他认为收养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这事很值得称道,甚至可能只是因为他当下觉得有趣。反正,你怎么称呼这种恶趣味都可以。而我跟在他身边时,偶尔会在他心情好时得到几句施舍般的夸赞,但更多的时候心里是无尽的猜疑和惶恐。”维尔塔宁说到这里,忽然抬头凝视她,“我想这种感觉,你应该会懂。”
阿芙拉也冲她笑笑:“我没在盖勒特身边待过,我不懂。我有点累,可以睡一会吗?”
“当然可以。对了,里德尔一会应该会来看你,他说他晚饭之前会腾出一点空。”维尔塔宁动作一滞,装作若无其事地收拾好药物。
阿芙拉躺在床上,盯着那道准备离开的窈窕身影,还是喊道:“昨晚谢谢你。”
“……我的荣幸。”维尔塔宁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