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尔来到车上时,阿芙拉正将脑袋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看上去很倦怠。
她察觉身边响动,想到今夜马尔福透露的信息,不知道应不应该大着胆子打探点什么。
马尔福的精明较之里德尔不遑多让,几次三番下来阿芙拉发觉,他向她透露消息可能并非真的无意。
而阿布对于想利用她来牵制里德尔这一点,向来也是坦然不加遮掩的。这是让阿芙拉在他坚持纯血论调的前提下还能加以欣赏的原因之一。
究其根本,马尔福充其量是资本家——他们站在血统金字塔顶端,享受着捧高踩低的优越感,同时深知这种优越正是对比而来,一旦底层和中层坍塌,他们就什么也不是。所以,维持这样一种理想局面很重要,这决定了他们并不会为了标榜纯血论就将麻瓜和混血巫师赶尽杀绝。
说白了,野心家就该找野心家。让资本家跟着野心家大展宏图,可是一子失着满盘皆输的举动,尤其是马尔福从始至终都保留着一丝耐人寻味的人性。
可惜里德尔再运筹帷幄,也有他难以挣脱的局限。
他脱不出时代的囚笼,亦无法以一敌百。
阿芙拉在思索他和阿兹卡班的联系——这些日子以来里德尔时常推迟回家或是在休息时间外出,她不能确定里德尔是否在借职务之便推行计划。
身体尚未痊愈,过重的思虑显然会造成额外的负担,阿芙拉倏地在头痛中晕眩起来,她下意识扶住里德尔的手臂。
他发现她的不适,探身过来察看:“要不要直接去圣芒戈?”
司机听到他们的对话,从后视镜中投来眼神询问。
阿芙拉微微睁开眼摇头:“回家。”
“你确定?”
“我没事,只是有点头晕,可能和今晚喝了酒也有关系。”
回到家,里德尔试过她的体温,让她躺在自己腿上休息,并用一只手帮她缓慢地按摩眉心。
阿芙拉提起晚上的见闻:“你知道下个月阿布和卡米拉要订婚的事吗?”
里德尔顿了顿:“阿布没有告诉我。”
“我也是从别人的八卦里听说的,那大概是还没确定日期吧。”
“而卡米拉没有告诉你?”
“她躲了我一晚上。”阿芙拉迟疑道,“那如果阿布到时候邀请你,我要跟着去吗?”
刚才和马尔福聊天时,他也完全没有提起订婚宴的事,不知是不是出于卡米拉的授意。他们不打算邀请阿芙拉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里德尔没觉得这是个问题:“想去就去,我的未婚妻还不至于连参加一个宴会都要看人眼色。”
阿芙拉一时拿不定主意,决定到时候再说。
她话锋一转:“马上就要开学了,你有时间留在家里多陪我几天吗?”
里德尔笑道:“这不像你会说出来的话。”
她恹恹的:“人不舒服时总是讨厌独自待着。”
“我最近很忙。”他思忖道,“但如果你有计划,我可以抽一两天出来。”
他一句关键信息也不肯透露,让阿芙拉顿感挫败。
“那就算了。”阿芙拉拨开他的手,“我好多了。”
里德尔了然:“你在生气。”
“我没有。”阿芙拉回味了一下,忽觉不对,“你能察觉到我在生气,那之前在学校时那么多次你都对我爱搭不理的——你是故意的!”
“你要这个时候跟我算账?”里德尔反咬一口,“我知道你在生气好歹会避开,不像有的人专喜欢挑着枪口往上撞。”
她很疑惑:“你有什么时候不在‘枪口期’?”
他为自己正名:“现在就不在——不过我相信你是能以一己之力改变的。”
“我哪有那么……”阿芙拉起身过猛,没留神撞到里德尔的脑袋。
她捂着嗡嗡作响的头,偷眼看到里德尔罕见地被痛苦包围——他将手掌贴在额头上,弯腰顿在那里,半天都没缓过来。
她警铃大作,赶紧将他的魔杖拿过来放到沙发另一头。
“……我说了,你有这种天分。”里德尔一睁眼就看见她在转移他的魔杖,似笑非笑地补充,“如果霍格沃茨有把人惹毛这门课,你该是当之无愧的O。”
阿芙拉顺着他的话联想:“那你是这门课的教授?”
对话到这里骤停。
她又一次不得不后悔自己的嘴快——再这样下去,可就真要印证里德尔所说,而她更是一个字都别想问出来了。
更不妙的是,阿芙拉发现他的额头上正慢慢浮现出印子,在他原本苍白的脸上则显得更加突兀。
她伸手过去轻触,里德尔吃痛,皱着眉向后避了一下。
“我去找冰块。”阿芙拉心虚地走过去翻冰箱,将冰块包在手帕里带回来。
她跨坐在里德尔腿上,举着冰块帮他冷敷时,很难避免与他视线交汇。里德尔也很少像这样安静地让她摆弄,阿芙拉感觉他上一次这么好说话的时候还是在……他12岁那年。
里德尔光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没在想好事:“你又在预谋让我哪个部位遭殃?”
阿芙拉回敬:“你要是能一直像我们初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