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拉百分百确信,里德尔夜不归宿这事和他那堆凭空消失的魔药里一定藏着什么猫腻。
她在书房中翻找过,没有发觉什么异样。重要的笔记都被他拿走了,唯一可疑的物品是夹在书页中的几张牛皮纸——那似乎是什么东西的设计稿,但是显然里德尔对它们很不满意,因此在完成复杂的构图后又将它们涂花了。
阿芙拉努力想看清那后面的图案是什么,最终也只能判断它像是单边天平的形态,类似传统形象中正义女神忒弥斯手执天平中的一边。但这只是个很模糊的图形,阿芙拉不能定论。
她今日毫无所得,临走时特地将一切复原,好不让里德尔发现她昨晚来过这里。
一次突击不行就两次,反正他总要回去上班,阿芙拉有的是机会。
她隔了几天再次在课后前往魔法部,这一次时间较上次稍早些,但也已到了下班时间——阿芙拉没有办法,她现在是按照正常教职工的作息排班的。
今天日子选得不太好,她才走出神秘事务司那所让人头昏的圆形大厅,还没靠到最里面那间办公室门前,就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争执声。
当然,里德尔是不太可能同别人大声争执的,他有的是手段沉默着让别人屈服。
此刻里面传来另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态度激愤不已:“囚犯也是人,你不能总是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折磨他们,你简直太肆无忌惮了!”
里德尔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总是?即便是我进出阿兹卡班也是需要审批的,我不知道塔夫特先生口中的结论是如何得出。另外,既然您也知道里面关的是穷凶极恶的罪犯,是不是应当把您那多余的同情心挪到其他更重要的事情上呢?比如民生?”
“他们已经付出了应有的代价,摄魂怪的效用就在这里,而且那里面还有罪名值得商榷的孩子——”
“恕我直言,您指的是那只失控伤人的狼人?您这话说出去可就贻笑大方了,难道在月圆之夜化形伤人的不是他自己吗?”
从里德尔的称呼中,阿芙拉确认了年轻男人的身份。魔法部总共只有两位塔夫特——一位是现任副部长的威尔米娜·塔夫特,另一位就是她的儿子伊格内修斯·塔夫特。
小塔夫特可是个硬骨头,里德尔进入魔法部后,对其看不顺眼的人中他可是一马当先,何况里德尔还明目张胆地将利益与马尔福和沐恩绑定。
只听伊格内修斯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着办案的幌子进出阿兹卡班是为了什么。要么是你自己心怀鬼胎,要么就是在联同某些人谋划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以为你们的计划那么好得逞?里德尔,你也别太有恃无恐。”
这话听得阿芙拉心里一紧。
塔夫特母子背后纵然有邓布利多和忒修斯这层盾牌,但威尔米娜毕竟还没站稳脚跟,伊格内修斯这样挑衅里德尔,就算一时没有性命之忧,也很容易吃不了兜着走。
她握住门把手,打算实在不行就进去打断他们,反正现在也是下班时间。
里德尔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气定神闲地反问:“塔夫特先生呢?还不是一样说得冠冕堂皇,到头来原来是因为抓不住我的把柄就将矛头对准与你政见不同的人,打算开始扣帽子了。别怪我没提醒过你,这是很不明智的做法——容易遭到反噬,亲手断送自己的前途。”
“你在威胁我?”
“我只是好心地提醒您。”
“汤姆·里德尔,你……”
塔夫特重重拍了下桌子,里德尔哪能容得下这种挑衅,阿芙拉当下心跳加速,根本来不及多想就推门而入。
两人同时看向门口,塔夫特显然从她那颇为显眼的学院领带和右手中指戴的戒指上猜到了她是谁。
里德尔坐在那里好整以暇地送客:“现在是下班时间,塔夫特先生。我未婚妻在等我,想必您没有那种听人墙角的爱好吧?”
塔夫特极不甘心地扭头往外走,路过阿芙拉出去后将门重重带上了。
门扉闭上的声音将她激得一抖,直觉告诉她里德尔此刻心情非常差——大概可以和低年级时他误以为她在他杯子里下药,又或是发现威尔克斯·弗兰卡搞砸了他的重要试验时的怒气比拟。
她谨慎地站在门边观察里德尔的神情,等着他先开口说点什么。
然而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坐在椅子上烦躁地捏着鼻梁,似乎在尽量将那股怒火压下去。
难熬的沉默中,阿芙拉几乎以为刚才的火药味已经平息了。然而她正想挪动一下时,里德尔突然抓起手边的玻璃杯扔过来。
杯子砸在她旁边的墙上发出巨响,让她不由自主侧过脸躲了一下,杵在那里保持着一个姿势久久回不过神。
他其实扔得离她很远,但阿芙拉看着那些溅在脚边的玻璃碴时,还是觉得那股熟悉的寒气从头到脚盖了下来,将她整个人都冻住。
难以平复的心跳中,她听到里德尔压着怒气发问:“你在想什么?”
阿芙拉一怔,没明白他的意思。
她仍旧紧贴墙壁的同时侧着脸,厚重的长发将她的侧脸遮住,令他无法看清她的表情。
里德尔紧接着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