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拉极不情愿地承认道:“这的确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他们的谈话还没结束,就有人从楼上下来,满腹抱怨地打断了他们:“我能不能问问这里是有多美丽的景色以致于将你绊住这么长时间?我可不想独自哄着那群连摄魂咒和夺魂咒都分不清的小屁孩……”
他在看到阿芙拉时顿住了,抱起双臂靠在门边玩笑道:“看来这边景色的确美丽到卡米拉要亲自过来盯着你。”
马尔福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适可而止,科尔温。我们还有事没谈完。”
“是我能听的吗?”科尔温回到英国后将头发剪短了,看上去精神了许多,不过神态依旧懒懒的,好似对什么都不太在乎。
阿芙拉还有事想问,只好解释道:“抱歉,莱斯特兰奇先生,我们的谈话会很快结束。”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不过这不能怪我,你耽搁太久了,阿布。”科尔温说着往卡米拉那边走去,并一边走一边转身说,“我记得你叫阿芙拉?我们见过面,你可以不用跟我那么客气。”
“你话太多了。”马尔福不遗余力地嘲讽他。
等科尔温走到远处后,阿芙拉压低声音询问:“还有件事我得向你确认,快到竞选副部长的时候了,沐恩不打算出来表态吗?”
实际上阿芙拉过来之前也是做过功课的,她打听到沐恩现在也不在伦敦,而是不知道去哪里“度假”了。算算他任职部长也有好几年了,但魔法部职位本就没有固定任期,基本上都是各凭本事,可阿芙拉记得现在还不到沐恩的退任年份。
她真不明白怎么越到关键时刻就越是有这么多人都出去躲清闲,如果不是魔法部高官们都集体患上了严重的战后创伤,那么就只能意味着,有大事即将发生。
果然,马尔福很不自然地垂眸道:“沐恩最近……有点事回了老家。”
阿芙拉故意引他的话:“里德尔还没就任副部长呢,看上去沐恩倒像是直接把部长的权力都放给了他。”
“话也不能这么说。”马尔福皱眉道,“沐恩那里就随他吧,他这几年操劳太多,身体不好,也是时候该放松放松了。”
“他是原本身体不好,还是在避免未来被迫‘身体不好’?”阿芙拉话中有话。
马尔福对这个问题不置可否。
沐恩是个非常圆滑的人,阿芙拉愿称他为绝对合格的政治家。他在任期间虽然同马尔福关系紧密,但从未在大是大非上出过差错,甚至在盖勒特势力正盛时也坚持御敌,并与麻瓜首相取得了良好的合作,最终迎来了二战的胜利。
现在战争结束不过才一年多,他就有功成身退的意思了,实在诡异。这事一定和里德尔的动作脱不开干系,今天马尔福的反应更让她确认了这一点。往最差的方面想,现在外乱已平,是时候重整内务了。
从沐恩和埃弗里之前的对话来判断,纯血论在他眼里还是有些冒进了。就算沐恩自己是纯血身份,但妻子却是混血,他很可能在这个方面与马尔福及里德尔政见不同,况且重视家人虽是好事,却往往易于被人当作把柄用来威胁。
阿芙拉以往对沐恩没有好感,此刻虽弄不清里德尔究竟想干什么,却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或许沐恩应当在位置上多待几年。
否则要是等里德尔把新的傀儡弄上去,他就能彻底为所欲为了。
当然,阿芙拉也只能想想。她手里没有任何权力,也不可能说动马尔福放弃纯血利益。她唯一能求助的人是忒修斯,可忒修斯现在根本就是一副不打算插手的样子,甚至连人都不知道跑到哪了。
“他要收网了吗?”阿芙拉打听道。
他们自然都知道这个“他”是指里德尔。
他已经铺垫了太久,耐着性子陪那些人玩了那么久的游戏,当他在魔法部中的暗线安插得差不多时,扶傀儡上台应当就是他计划的最后一步。
阿芙拉觉得,一切差不多应该到此为止了,但又不敢相信他会就这么迅速而平静地隐于幕后。
“或许吧。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马尔福说道,“世界总是需要建立新秩序,为何我们不能充当这个建立者?”
阿芙拉觉得讽刺极了:“你们是谁?”
他摊摊手:“总是有人要站在金字塔尖。这世界上只有两种活法,不是先声夺人就是受制于人——我也不指望别人来顶礼膜拜我,但谁不想要前者的自由?”
“那么看来我只能选择天生卑贱,不配和你谈论这种由血统决定的自由。”她半是较真半是讽刺地说道。
“你可以认同我们的看法,加入到我们的阵营。至少我能保证我不会害你,但要是换了别人可就不一定了。”他说得理所当然,“你不会真以为世上有什么爱与和平吧?况且从宏观角度来说,巫师的血脉总得延续下去,与麻瓜大肆通婚只会不断冲淡新生代的天分与能力,那有什么好处?”
“后者的结论能否立住脚且不论,你不会以为通过这种方式争取来的自由是真的自由吧?”阿芙拉深吸一口气,“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但你就是不信我,你总有一天会吃到苦头的。”
阿芙拉知道像他这种从神圣二十八家族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