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而同地低着头,没有一个人敢对上他的眼神。
阿芙拉这才意识到可能出了事。在他们的讨论中,她大概得知那只被抓进阿兹卡班的幼年狼人刚刚死去,而那只狼人其余的亲友则疯了似的展开了报复,让里德尔损失了不少人手。
要知道,那些狼人大部分原本都是巫师,他们原本就拥有非同小可的力量,现在等于是具备了巫师和狼人的双重优势。
紧接着,里德尔盛怒道:“伊尔莎·罗伯茨是忒修斯·斯卡曼德的人!我当时说了什么?我要你们盯紧她,一旦她表现出任何端倪——”
“可是我们并不知道她是忒修斯的人。”那几个深深垂首的人中,突然有人大着胆子出声,并且打断里德尔说道。
这让托马斯和一同过来的马尔福都惊愕地扭头看了他一眼,果不其然,里德尔的神情一刹那变了。
他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收起那种暴怒的表情,反而露出一种诡谲冷酷的笑意,并不厌其烦地解释着理由,仿佛他要仁慈地满足一个人死前的愿望——
“想知道为什么吗,安德烈?因为在那只该死的幼年狼人死去后,福利和我的人同时遭到了埋伏,但我们亲爱的阿布刚和福利通过信,他表示对此事并不知情——这意味着威廉姆斯将这笔账算到了我们头上,但实际上有人比我们下手在先。那么你认为这个下手的人会是谁呢?”里德尔不耐地踱步到他跟前,那名被称为“安德烈”的男子在他的控制下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并丢掉魔杖,如同仰望神明般垂手昂头望着里德尔。
阿芙拉起初觉得那人眼熟,在里德尔喊出他的名字后她才确定,她曾经在阿兹卡班失踪的囚犯名单中看到过这人的照片。
这么说,那次越狱事件果然是里德尔一手策划的。
里德尔走过去时,沿路滴落着血迹。阿芙拉这才发现,他的右手手背被刚才飞溅的玻璃碎片划破了。
但他仿佛浑然不觉,用那只鲜血淋漓的手举着魔杖,继而以一种极度侮辱性的姿态用魔杖尖端挑起安德烈的下巴,并遗憾道:“因为那只狼人并没有真正死去。有人放出假消息混淆视听,实际上却是在借机保护他,好揪出更多真相,甚至拉拢威廉姆斯。阿兹卡班的事务不可能瞒过神秘事务司司长的眼睛,那么你现在告诉我,罗伯茨到底是谁的人?”
阿芙拉脑子转得飞快,她认为这是忒修斯在以一种铤而走险的方式向她传递信息——他赌里德尔不会忍气吞声,而他只要一旦下令行动,就将与魔法部彻底反目成仇,到时候忒修斯就能名正言顺地带着傲罗追捕他,福利就算出面阻拦也没用。
其次,忒修斯也是在告诉她,威廉姆斯是可以利用的,或者她应该想其他办法与他里应外合,尽快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逼里德尔撕下那层道貌岸然的面具。
安德烈的表情逐渐失去控制,他在里德尔漆黑的瞳仁中看到了自己惊恐的脸,但一切都晚了。
下一秒,里德尔果决地挥动魔杖,大量鲜血就如同喷泉一样从安德烈颈部的伤口中喷出来,不止溅在里德尔身上和驼色的地毯上,而且也溅在了旁边几人的衣服和皮肤上。
那种温热而鲜活的触感让他们不由自主地颤抖,并纷纷将脑袋埋得更低,尤其是布奇·艾略特——他充当里德尔的耳目由来已久,上次里德尔警告他们时他也在场,这相当于他的工作失误,这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恐惧。
上一秒还生龙活虎的安德烈此刻已经变成一具再也不能说话的尸体,他瘫软地倒在地毯上时,四肢的骨头都仿佛被抽走溶解了,变得像是由某种白色的软体动物拼接起来的假人,令人看一眼都忍不住喉头泛上浓浓的恶心感。
里德尔悠然坐回到沙发上,仿佛连呼吸中都带着肃杀:“现在,谁还有问题?”
所有人都不想死,所以在他杀鸡儆猴后,没有一个人敢再开口。
马尔福发觉楼梯上有人,他远远和阿芙拉对视,眼含警告。
她正在顺着原路退回去,并尽量不弄出声响,但木质楼梯很难做到完全没有声息,何况刚才她下楼时,里德尔不可能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里德尔没有视而不见地放过她,而是背对着她的方向说道:“既然有更多人想参与这场讨论,何不到这里来?”
虽然在场没有一个人认为这是一场如他所说的“讨论”。
在阿芙拉走过去的时候,里德尔的问询也没有中断,但也只是他问一句,他们便有人硬着头皮答一句,且为了避免他揪住错处,所有的回答都谨慎而简短。
这种压迫性氛围令阿芙拉一瞬间产生错觉,就仿佛她又回到了那个一切都由他高压统治着的时代。然而比这更恐怖的是,虽然那个时代还没有最终到来,可她无疑正在一步步地见证历史。
“如果真是忒修斯的意思,我们就不好插手了。”布奇·艾略特谨小而客观地说道。
里德尔从不认同主动示弱的做法:“魔法部并非只有忒修斯的势力。”
“可我们不能贸然挑衅他,除非你要在这时候和魔法部公开对立。你还得考虑……”马尔福终于开口了,但他将视线扫过阿芙拉后没有继续说下去,看来是这事不能当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