诟病她、鄙视她,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在为她牵肠挂肚。她要尽可能坚持下去,至少坚持到计划中的那一天到来,让牺牲者能够死有所得。
“好了,别这么凝重。”杰西卡翻动笔记,看着那里面精美而用心的绘画、注解和拼贴说道,“如果让这样的手册只是放在角落里生灰,未免太暴殄天物了。”
她的手指划过其中一页,一份显然过于崭新的拼贴从阿芙拉眼前闪过。这让她眉头一跳。
这里面的确有很多拼贴的部分,后来阿芙拉也补充过一些,但她早已对这本笔记滚瓜烂熟,她清楚地知道,刚才闪过去的那页报纸不是她的手笔。
这本笔记是她留在杰西卡那里的,如果没有经过他人之手,那这自然是杰西卡留下的痕迹。
她抬眼,果然看到杰西卡递过来的眼神。
阿芙拉一面低头假意来回翻动笔记,一面同杰西卡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当她再翻回到那一页时,便看到一行从报纸上切割下来的大字:“是的——邓布利多,当选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
这则新闻的排版很怪异,短短一句话被切割成三行,“是的”“——邓布利多,”和“当选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各占一行,阿芙拉从来没见过这么别扭的排版方式。
这应该是杰西卡在里德尔离开后紧急粘上去的,她也不敢将手脚做得太显眼,毕竟短短三行字隐藏在密密麻麻的笔记和拼贴中,总归还不太容易引人注目。
杰西卡适时转移了话题:“说起来,前段时间邓布利多当选了国际巫师联合会的会长……”
话还没说完,就被在一旁盯着的穆勒打断了:“请您注意分寸,小姐,您应该不会想在这里展开不合适的话题。”
杰西卡又同阿芙拉交换了一个眼神,毫无办法地闭上了嘴。
看上去,她们是绝无交流有效信息的可能了。杰西卡身上也很干净,除了一只订婚戒指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她相信杰西卡在进来之前,一定就连头发丝也经过了排查。
那么她如果想向外界传递信息,应该用什么办法?
笔记和文件都会留在这里,杰西卡记忆中有关庄园的部分也即将面对检测和清洗。面对来之不易的机会,阿芙拉似乎只能放弃。
毕竟她不可能将重要的信息告诉杰西卡,然后让她铤而走险。大脑封闭术是需要经过专门训练的,而且并不是万无一失,一旦被食死徒发现不对劲,杰西卡的命运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阿芙拉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谢谢你,杰西卡,但你该离开了。”阿芙拉催促道。
“可是我还想和你多呆一会。哪怕聊聊别的——我们可以说点轻松的话题,让我在这儿陪陪你吧。”杰西卡央求道。
阿芙拉起身抱了抱她:“我很好,你最应该照顾好的是你自己。”
杰西卡回抱她,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滑下来:“那我还能见到你吗?”
“别傻了,摄魂咒是很痛苦的,记忆被清洗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你难道还想再来一次?”
“可是……可是我……我不想和你分开!”杰西卡喘着气哭道,她自从来到这里,就几乎一直在哭,“难道我好不容易见你一次,这么快就要连这一次的记忆都忘了吗?”
穆勒是清楚指令的,但他只是干站着,并没有说话,这是一种默认。
阿芙拉反而松了一口气。
杰西卡不会记得这段经历,这是好事。即便记忆被篡改后可能有些不自然的地方,但只要不和阿芙拉扯上关系,就可以。这对杰西卡来说是种保护。
“等我身体好起来,我会想办法去找你。”阿芙拉许诺。
“真的吗?”
“真的。我答应你……我答应你。”阿芙拉艰难地和杰西卡分开,然后转过身去不再看她,“你们该送洛佩兹小姐离开了。”
杰西卡抽泣的声音似乎在离去很久后,都依旧不绝于耳地回荡着。
直到莉莉安走进来,轻轻地喊她:“夫人。”
阿芙拉还在平静心情:“她走了吗?”
“已经走了,我都按您说的盯着,是看见他们在清除洛佩兹小姐的记忆后送她平安离开的。”
“那就好。”阿芙拉闭了闭眼,“你去做自己的事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那您有需要就叫我。”莉莉安很识眼色地离开了书房。
阿芙拉不敢耽误,一等走廊里没人,她就带上那些文件和笔记回到了卧室。
里德尔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回来,她必须将笔记中的异常处尽快处理掉。尽管只有一小片极其不起眼的内容,但她决不能放任这一点可能性对杰西卡造成丝毫的威胁。
要销毁纸张,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烧掉。高明的巫师可以连灰烬也复原,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方式。
几分钟后,阿芙拉站在壁炉前,看着里头如黑色蝴蝶一般翩跹而又陨落的灰烬出神。
有人自身后走过来,她如常地回头,看着来人。
房门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她刚才进来时明明是关上的。里德尔刚才就站在那里。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道他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