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好了,也没什么,还能狠狠挫一下里德尔——毕竟想把那东西培育出来可不是什么容易事。”
“没什么?”维尔塔宁抓着自己的头发,半晌笑了,像是听到一个底色悲凉的笑话,“那之后你怎么办?”
阿芙拉此刻的平静全然是她的反面:“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如果马尔福没能将消息传出去,我就替他去。”
“如果凭马尔福的人脉和障眼法都不能将消息掩人耳目地递出去,那你也不能。”阿芙拉第一时间否定了她。
“那就由我在合适的时机将它公之于众吧。”
“这事不能由你来做。万一计划有个闪失,战后你仍要留在里德尔身边,你还是他的心腹,蕾奥拉。”
“即便你已经不在人世?”
“可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还活着,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一个格林德沃。我已经尽了自己的最大努力,可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或许这之后你能替我看着这一切终结。”
阿芙拉冷静得过分了,冷静得让维尔塔宁觉得自己不是在和一个活人说话,而是一个因预期到既定结局后接受了这种死亡而“暂时地活着”的人。
她仍试图改变她的想法:“计划的发动者不在了,计划将没有任何意义。”
“计划运转下去就是它的意义。”
“你的毕生所求难道仅仅只是如此?”话说到这里,她们几乎快要吵起来了。
“是的,我要这场循环结束。”阿芙拉毫不犹豫地说道。
维尔塔宁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蕾奥拉,我受够这愚蠢的循环了,我要它尽可能结束。如果你也和我一样有着不止一世的记忆和纠葛,我相信你也会有和我一样的想法。”
维尔塔宁不自觉重新点起一支烟,她在自己吐出的烟雾中缓缓后退,似乎这个距离并不足以令她看清阿芙拉的脸。
然而事实上无论退到哪里,她都已经看不清她了。
“我择机将消息宣之于众,你会活下来。”良久,维尔塔宁说道。
“谁能保证这会是必然的结果?都已经到这一步了,我们不能这样赌。这个消息绝对不能从你的嘴里放到外界。”阿芙拉声音很轻,但语气坚决,“蕾奥拉,循环必须结束。让时间回到它该有的正轨上来。”
维尔塔宁闷不做声地连吸几口烟,直到火星几乎烧到她的手指,那种滚烫的灼烧感才让她回过神来。
“我知道了,我会按你说的做。”她失神极了,却仍将往日的镇定维持在自己脸上,快步走出厨房时烟灰毫无章法地洒落在地上。
“你知道你还有什么选择吗?”阿芙拉问。
“什么?”她并没有转身,但停住脚步回应。
“相信阿布。”阿芙拉说道。
如同低年级时禁林里那场意外——时间太久,久得她都记不清究竟是几年级发生的事了。可她还清楚地记得,当时连她都几乎都以为马尔福是临阵逃脱,并为了保全自己不会将此事告知教师。可最后面对吸血鬼的威胁和可能面临的处分,他仍旧带着邓布利多来了。
此时的维尔塔宁一如当时的阿芙拉,轻轻嗤了一声,像在嘲讽她的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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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拉在吃过早饭后喝下魔药,但效果并没有上一次那样明显,她看上去依旧没什么精神。
里德尔这几天的精神倒是恢复得越发迅速,充分显示出战前一个统领者应有的风貌。
他将阿芙拉暂时安置在这里,自己却没有闲着。陪她吃过早饭后,里德尔便带着维尔塔宁和阿米克离开老宅,同时阿芙拉发现,留在这里守着她的食死徒变成了四个。
另外两个是天亮后才过来的,他们顺便向里德尔汇报了昨天的情况,突如其来的人手增加纵然给阿芙拉带来一定程度的麻烦,但好在没有影响到她昨夜的计划。
不久后,里德尔去而复返,这是很少见的事。
“我想我落了东西。”他回到楼上说道。
阿芙拉不解,直到他沉沉的视线滑落到她胸口。
比起始终悬挂在那里,几乎已让她习惯到错觉与之融为一体的物件,阿芙拉想,里德尔的目光会更加灼人。
她将脖子上的血盟摘下来,拿着它向他走去,以此同时,里德尔亦向她走过来。
“你不是最不屑于这种事情了吗?护身符什么的……”阿芙拉调侃道。
换作以前,她绝不会这样轻松,她会第一时间想到血盟的特殊意义和不可摧毁性使它天然就是一个绝佳的魂器,但眼下阿芙拉知道,他无法再像以往那样顺利地分裂灵魂。
她不知道里德尔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总归按照他的脾性,她会收到一句不咸不淡的回敬,可他居然只是沉默地由她把血盟戴到他脖子上,而没有说一句话。
他望着她的表情始终是凝重的,这让阿芙拉仿佛一瞬间回到了那个寒冷冬天的车站,她目送里德尔踏上前往多佛的火车,却没有收到他平安返回的消息。
那时他也是像现在这样看着她,眼里像有千言万语,却只是一言不发地往后退去,直到他退到她抓不到的位置。
然而现在又与当时有着太多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