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简竹准备一番,次日一早,便带上图纸,与司晨、秦雪凇一道,准备正式为晏河清安家。
白灵叟带着晏河清与农务司一众成员,早早就在桥头等候。
一见简竹,他就笑着说:“这段时间种植、养殖都小有进展,正好顺路给镇长汇报一下,也好教晏兄一并了解下情况。”
晏河清恭维道:“晏某正想对手上这摊活儿摸摸底细,还是白兄想得周到!”
简竹看看这俩人,表面上一个仙风道骨,一个青年才俊,一番对话下来,总感觉外表和谈吐有些违和,人设要崩不崩的。
于是一群人便沿着湖边往苗圃地的方向走。
还没走几步,忽见湖边游着两只大鸟,正是那日集市上,冯吉买回来的一对鹈鹕。左右一看,果然见旁边草丛里蹲着个街溜子,嘴里叼着草棍,时不时打个呼哨,指挥着鹈鹕往左往右。
简竹奇了:“这鹈鹕竟然还挺听话?”
冯吉回头一看,吐掉草棍,笑嘻嘻地说:“那是当然,宝宝们现在特别特别乖巧——就像我一样。”说的话仿佛意有所指。
简竹却不接茬,仔细观察那一对鹈鹕,怀疑道:“把它们养在湖里,不会祸害水中放养的鱼吧?”
冯吉跳起来叫屈:“怎么会!湖里的灵鱼凶着呢,哪是凡鸟能伤的!我放他们出来洗个澡,都要盯着别被那些鱼欺负了!”
司晨在一旁抬杠道:“是啊,你家鹈鹕伤不了灵鱼,只能啃一啃路过的小妖怪解馋!”
冯吉大怒:“你——!也就那一次而已!你这菜鸡是不是成心的,不想让镇长提拔我做公务员,所以故意挑这个时候来揭短!”
“是你纵鸟伤人在先!”
“是你先上了食谱!”
“你无耻!”
“你奸诈!”
眼看一对冤家又要撕起来,简竹赶紧把司晨抱起来,对冯吉说道:“先前说了要考验你,我会找镇上的妖怪们问问情况,看你有没有改过自新。”
冯吉顿时高兴了,看到她怀中气得炸毛的司晨,赶紧叮嘱道:“镇长你可要多问些人,切忌听信一面之词,最好加个打分机制,去掉最高分和最低分,取平均值!”
简竹:“……”
行吧,这厮公务员修身准则不知道学得怎么样,套路倒是更加高深了。
提到湖里的鱼,简竹问:“送来的五对赤鱬鱼,能适应湖里的环境么?”
何澜在一旁开口道:“观察了一段时间,适应良好,湖中灵气充足,比刚送来那会儿还肥了不少。”
简竹伸长脖子往水里观望,只能偶尔看到一些红色的鱼群游过,看不太真切。
“先前听说鮆鱼已经产卵了?”
“是,这段时间过去,已经长成鱼苗了。数量极多,如果能顺利养成,明年春天就可以打捞,给大伙儿尝尝鲜了!”
“那太好了……”忽然想起一事,转而问道:“这么大个湖,到时候要怎么捞鱼啊?渔网、鱼竿是不是得提前准备好?”
何澜笑道:“何须如此?有些笸箩、竹筐之类的就够了!镇长请看——”
简竹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刚要阻止,就见何澜捏了个手诀,水面忽然泛起阵阵涟漪,水中的鱼群像是被什么驱赶着一般,朝着几人站立的湖边游了过来,不到五分钟,就把这一片湖面挤得密密麻麻。
各种颜色的鳞片反着光,不断朝上翻涌,时而有鱼跃出水面,水花四溅,像是开锅了一般。
那些鮆鱼果然长大了许多,成鱼看起来有一臂长短,鱼苗也长到了指长。赤鱬鱼体长半米左右,看起来怪模怪样,鱼头肥大,还长着个圆隆的额头,难怪《山海经》说它“人面鱼身”。
而简竹担忧的事也果然应验了,那些鮆鱼一出水,便此起彼伏地叫骂起来:
“呔!”
“呸!”
“啐!”
简竹被它们一吵,又记起了曾经被鮆鱼支配的恐惧,不禁脸色一白;听到“啐”,顿时怒从心头起,指责冯吉道:“这句是你教的!你怎么就这么无聊!”
冯吉当初被她撞破犯罪现场,无从狡辩,只能挠着头皮嘿嘿笑。
湖面上那对鹈鹕被鱼群吸引过来,也不拘大小,偏过头就衔住一条赤鱬鱼,仰头要往下吞,但是鱼实在太大,吞了几吞都咽不下去,湖水哗啦啦地从大嘴旁边漏出来。
那赤鱬鱼也不叫,瞪着一对翻白的鱼眼,任它折腾。似乎过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离开了水,猛地一弹,鱼尾巴“啪”地扇在鹈鹕脸上,大头一挣,就轻松挣脱了鸟嘴,坠入湖中。
鹈鹕被它扇得在水上打了好几个转,不断左右甩头,眼皮直翻。
司晨目睹全程,鸡冠一甩,高声喝彩:“干得漂亮!就是要打它耳光!”
冯吉见状,心疼的不得了,赶紧呼哨两声,指挥两只鹈鹕远离鱼群。还不忘找简竹证实道:“你看,我没撒谎吧,到底是谁欺负谁?!”
一行人看得有趣,纷纷笑出声。
往前走到苗圃地,只见当初规划出的一块块空地已经快要种满了。
茅草亭子旁边种着那棵迷榖树,已经肉眼可见地长大了不少,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