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斐臣强作镇定地挺直身,整了整大衣,正襟端坐。
沐绮恩很从容地后退一步,站好:“噢,我在帮他看病呢。”
说着,又转向钟斐臣:“是有点虚,不过还会心跳加速,激动脸红,问题不大。”
钟斐臣直接忽略了“虚”和“激动脸红”,无比正经:“我本来就没问题。”
“哦,看病哪。”沐太太脸上笑容自然了些,走上前,把蛋糕放在茶几上,“斐臣大病初愈,肯定还需要调养。没事,多补补就好了。来,尝尝这蛋糕味道怎么样。”
沐绮恩用小叉子叉起一个送入口中,口感细腻绵软,香中带甜:“好吃!”
余光瞟见钟斐臣却没有要吃的意思,只微微含笑对沐太太摇头:“我现在还在恢复期,肠胃虚弱,不能吃奶油类高脂肪的东西。”
切!刚刚不是还说自己不虚吗?
沐绮恩心里嘀咕,又一想,不对啊,以前他挺喜欢吃奶油蛋糕的。再说,就算胃肠虚弱,只吃一小块的话,也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
看他那表情,似乎有一瞬间有点警惕。
就吃个蛋糕,难道还怕有人害他不成?
“哎呀,你看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呢?光想着你爱吃了!”沐太太有些抱歉。
“没事,我爱吃,都是我的了!”沐绮恩把整盘蛋糕都移到自己跟前,又叉起一大块往嘴里送。
“你能吃得了这些吗?”沐太太记得女儿以前为了保持身材,不怎么吃热量高的食物。
“小意思。”沐绮恩很想说自己特别能吃蛋糕,穿越前从上大学开始,经常买各种蛋糕当早餐。
钟斐臣静静看了看她,眼波暗涌。
沐太太见状,不好杵在这儿当电灯泡,搭讪着要走,钟斐臣开口叫住:“沐姨,刚才阿绮已经答应先跟我登记结婚了。”
“哦?是吗?”沐太太一整个惊住了,圆睁着双眼,转瞬又喜笑颜开,摸了摸沐绮恩后脑勺,“这孩子终于想通了!
“真是祸福相依,这次她中毒,大病了一场,很多事都琢磨明白了,想通透了,我们也放心多了,哈哈哈……”
见沐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倍感欣慰的模样,沐绮恩心底有点发虚,不知为何,还有一丝丝发涩。
或许是沐太太的笑容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可时间过去太久,妈妈的笑容她已经快要记不清了。
“怎么啦?”沐太太发觉女儿一直低着头,有点不对劲,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背,“是不是吃太快,噎着了?快,喝点儿水。”
说着把沐绮恩面前喝剩的半杯茶水递给她。
“没,没噎着。”沐绮恩忙抬头,抿着嘴冲她憨笑了一下,接过来喝了一口,“蛋糕太好吃了,我在慢慢品滋味呢。”
沐太太笑着白她一眼:“你爱吃,让蒲妈给你做就好了,想吃多少有多少。
“茶凉了,加点热的。”
一面说一面端起旁边的暖水瓶给她添了些热茶。
记忆里,沐太太平时对原主本就是呵护备至的,但沐绮恩亲身体验到时还是有些受宠若惊,反应也有点局促。
钟斐臣都看在眼里。
他藏起心中疑惑,继续道:“我家的意思,婚礼暂时延后,等我完全康复了,再挑个好日子大办一场。
“我问过泊伦,他说可以,不知您和阿绮觉得如何?”
阿绮阿绮他叫得挺亲切,沐绮恩听着却不带一丝温度。
“不急,你的身体要紧,婚礼早办晚办有什么关系!”沐太太并不介意,又转向女儿,“对吧?”
钟家父母早就说过婚礼一定会按照沐绮恩的心意办,绝不会亏待她,沐家上下都很放心。
“对,”沐绮恩别有深意地上下打量钟斐臣,“身子重要。万一累坏了,可就亏了。”
“谁亏了?”钟斐臣眸光微斜。
“你说呢?”沐绮恩笑眉弯弯,故意逗趣。
钟斐臣心头猛地一跳,“刷”一下站起来:“明天上午十点,我在荆西路登记处等你。
“沐姨,我还有事,先回了。”
“唉,吃了饭再走啊——”
不等沐太太说完,他已一阵风似的出了大门。
“什么事这么急啊?”沐太太甚是纳闷,“公司的事应该暂时用不着他吧?”
沐绮恩扁着嘴耸耸肩:“谁知道呢?好像有妖怪要吃了他似的。”
“不过,绮恩,你真的想通了?”沐太太神色郑重,柔声问。
“嗯。”沐绮恩很干脆地点头。
等自己和钟斐臣结了婚,迟烨也该死心了。
“那就把迟家那小子忘了,不许再想他。”
“不想。”她本来对迟烨也没兴趣。
“可是,他那个人性子不爽利,恐怕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万一来纠缠……”沐太太不由烦恼起来。
迟家是泷城数一数二的豪门大户,若是较起真来,不大好办。
“不怕,我能应付。”沐绮恩一叉子切下一片蛋糕,挑眉浅笑。
大不了两败俱伤嘛。
钟斐臣回到家,脸上疑云密布,只管攒着眉往自己卧室去,连管家迎面走来跟他打招呼,他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