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仓货的父亲早年外出便一直都没有回来,人们都知道他是“伤”在了外边,至于他外出是当兵了,还是外出逃荒要饭了,苏家屯的人谁也不知道。 佟父外出的时候母亲已经身怀有孕,后来孩子出生后是个闺女,也就是佟仓货的姐姐。 当时,兵荒马乱的年代,像这样的事情也算常见,一个年轻的少妇失去了男人又拉扯着一个孩子,日子自然是很艰难。 如果是这个时候出现一个男人稍微的帮助一下,那就很容易产生男女之情。 佟仓货出生以后,宽厚善良的苏家屯人自然也都有这样的意思,他们对佟母当时艰难的处境都理解,只是口口相传一段时间便风平浪静了。 一件事情一旦成了公开的秘密,人们便没有那种口口相传的好奇心了。 那个时代,男人打光棍儿也很常见,佟家的西隔壁住着一个年龄和佟母不相上下的光棍儿。 两家之间是一道一人多高的土隔墙,在风吹雨淋的过程中,那土隔墙一年便会矮下去几公分。渐渐的,在两家的院子里不费吹灰之力都能相互观察到对方院子里的一切情况。 用那光棍儿的话说,每当夜晚的时候,无论是星光还是月光下都能看见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穿过佟家的院子走进那个点着煤油灯的小屋里,那个高大魁梧人影的怀里或者是两腋下都明显的夹着货物。 当人们笑着问光棍儿那个黑影是谁的时候,他总是一副害怕的样子慌慌张张的离开。 苏家屯的人也都感觉到,也不知道从那个时候开始,佟家的日子过的宽裕,并且自在了起来。 有一年夏天,一场大雨下了整整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上,那光棍和佟母同时走出自己屋门的时候,他俩同时发现自己的面前视野开阔了许多。原来,那土隔墙被头天晚上的一夜大雨明显的削低了一大截,有两处还出现了挨着地的豁口。 正当那光棍儿心里寻思着怎样商量着把中间那土隔墙建起来的时候,忽然有一天,他看见东邻佟家院子里来了几个劳力,他们带着打夹板墙的工具,很快地清理了现场,又从外面运来一些新土,那些人告诉光棍儿说,他算是占到了大便宜,这堵墙不用他出一点儿力,完全有队里派劳力把它打起来······。 农村的闲隔墙最高是不会超过两米的。 谁知道,那土隔墙已经超过两米了还不见做活人有停下来的意思。 尽管这堵墙是队里派人来打的,但自己的院子在西边,这堵墙立在东边,如是超过了两米,自己的院子一年四季整个上午都不会见到阳光。 不过,那光棍儿心里尽管这样认为,但也不敢多问,更不敢阻止,他知道打墙这些人都是康大功派来的。 那天下工的时候,墙头只剩下掌管石夯的人了,那光棍儿真的存不住气了,就小声地问掌管石夯的人,墙这样高度是为了啥? 那人笑了笑对他说:“你还问呢?这墙打这样高,不是防你是防谁嘞·····”? 当时,那光棍儿也没有完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他以为这是那人在和他开玩笑。但那墙的高度自然引起了苏家屯所有人的关注。 也不知道从啥时候开始的,也不知道是谁先说出去的,说是这堵墙之所以打这样的高度,是因为墙低的时候隔壁的光棍儿不断地半夜翻墙往佟家去纠缠佟母······。 消息传到光棍儿的耳朵里,他只是笑了笑,同时还滋生了一种淡淡的自豪。 后来,尽管表面那样说,但实际上苏家屯人都说那堵墙是佟母为自己树立了一个“贞节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