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拱孩子上学是你的责任,天下的人都做难,你要是不供他上学,他能找到像俺这样家庭的闺女?你真是个乡巴佬的观念·····”,是家佩那岳父说的。 事已至此,苏老二已经知道到了无法挽回的境地了。 他上前为家佩抹了一把泪水,又为他整理了一下那风衣的领子,然后扭过头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这个时候,他听见有一个女人的声音说:“媳妇,你去给他引到咱家那一个闲院子里,让他在那里睡一晚上吧”。 未等那媳妇起坐,苏老二说:不用了,不用了·····”。 出那个小区,街上正是万家灯火的时候,苏老二在那个小区的门前站了一会儿,他看到繁华的街道和匆匆的人影,心里凉到了极点。 这时,一个清晰的念想在他的心里升起:这辈子算是失败透了,失败的无言在这块土地上走动,失败的连一个客房都无颜住。 但他很坚定,自己不能死! 因为家里面还有哪一个可怜的康素贞。 苏老二迷迷糊糊地搭上那班车,一直到了汉市火车站,在那个候车室里又卷曲了一个晚上。 ····· 天快亮的时分,他上了火车,坐在车厢的一个角落里,他立刻感觉到低人三分。 他发现静悄悄的车厢里,人们的眼睛都朝他看来,那眼光分明是在说: 你家那孩子咋不跟你了? 你肯定有很多的不是。 你已经成这块土地上的新闻人物了。 真丢人。 你千方百计,含辛茹苦供他上挤上去大学的“独木桥”,把我们的孩子挤下来,此刻,我们真称心如意······。 ········ 随着时间分分秒秒的前进,苏老二的这种念想越来越旺盛。 百般无奈的情况下,他首先想起了康素贞,他要在这个时候把家佩的情况向她通报一下,以解心中的苦痛。 当他拿起手机的时候,他认为此时不能这样做,因为自己不在她的身边,如果这时把事实告诉她,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苏老二实在是不忍心。 这个时候,他又想起来应该给自己的家丁说说,毕竟他是家里的老大,年轻人,读过几页书,对问题的看法会客观一些,一定会从骨子里头理解自己的辛酸,可以最大程度的安慰一下自己。 想到这里,苏老二拨通了家丁的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了。 “喂”,家丁的声音。 “我是你爸呀”。 “知道”。 “我给你说一件事”,苏老二欲言又止。 那边好长时间没有吭声,苏老二意识到,是家丁不愿意听他说话。 “我去家佩那里了,家佩在那边·····”,苏老二刚把家佩的事说了一个眉目,家丁那边就发言了:“你这叫自作自受,你好好想想你这一辈子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没有?你给这个家庭添的麻烦还少吗?你给我少说两句吧”,家丁说着话,一下子就把手机挂断了。 苏老二立刻愣住了。 这是咋了? 家丁咋这样发脾气呢? ······ 他想来想去,他认为是家丁在工作和生活中遇到了麻烦的事情了。 心有不甘的苏老二这时又想起了自己的所谓小棉袄家贝,他实在忍耐不下去了就拨通了小棉袄家贝的电话。 “爸,你有事”? “嗯”,苏老二胆战心惊的。 “快说”!家贝急不可耐的样子。 “我到家佩那里了一趟,回来现在在火车上,家佩现在······”。 家贝比家丁听的多了一些,苏老二终于找到了知音,他满肚子的委屈化作了一串串泪水,这回,真的引来了车厢内的所有人的观望了。 “他惹你了,你给我说说有啥用?我又会怎么样?你还是回去给俺妈说去吧”,说到这里,苏家贝也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