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和众人一起用过早食,谢芝就带着弟妹们去了家学所在的院子。
这院子已经被谢兴正式改了名字,名为“求知院”。
就像小朋友刚开学一样,很显然,谢芝的几个弟妹们看上去都有点兴奋。
除了谢芝,即便她温温柔柔的笑着。
实则在心里哀叹。
是谁,到底是谁,辛辛苦苦上了将近二十年的学校,好不容易大学毕业了,结果又要重新开始每日上学的日子?
哦,原来就是她自己这个大冤种啊。
那没事了。(温柔假笑)
但是,就像每一个嘴里喊着“这破班谁愿意上谁上”,结果每天从不迟到的社畜一样。
谢芝心里再不高兴,也要准时准点的带着弟妹们去上这个学。
谢芝等人到学室里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两个人。
一人是谢芝之前见过的,朱夫子的嫡长孙,好像叫朱林。
另一个人才令谢芝惊讶,居然是陆恒。
两人虽然不见有多么熟悉亲近,却也能看出来,他们相处得还行。
学室分左右两部分,左边桌案坐具明显比右边桌案坐具要高一些,两人就相邻坐在左边后面,中间隔着窄窄的一条过道。
谢芝仔细打量了一下,才在桌案右上方看到写着众人名字的木牌。
谢芝和谢琪的座位正是在陆恒和朱林前面。
右边也是刚好四个,却是年龄大一些的谢珑和谢莹在前,年龄小一些的谢琅和谢茗在后。
谢芝的位置恰好就在陆恒桌案前,她想了想,率先坐在了座位上。
她放下带着的东西,趁着朱夫子还没进来,转头小声问陆恒:“陆郎君,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恒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小声,但也跟着小声回她:“我一直见不到你,没办法报恩,崔伯母就让我来跟着你一起念书。”
“那你学问如何,之前在陆氏有没有上家学或者族学呢?”
陆恒有些不好意思:“我学问不好,家族虽然有族学,但我不喜欢那里,夫子们也不喜欢我。”
谢芝一怔,扭眉:“他们欺负你吗?”
陆恒淡淡的表情透着股骄傲:“我武艺比他们好,打回去了,他们欺负不了。”
他看着谢芝:“我也可以保护你,让你不被别人欺负的。”
谢芝好笑:“你还想着报恩这回事呢?我又不怎么出门,遇不到危险,你就别想着报恩这事了。”
陆恒认真看着她:“你不在意,我却不能视救命之恩而不见。”
“就算你遇不到危险,我也要跟随保护你,我武艺还过得去,你会用得上我的。”
谢芝觉得,这陆恒真是她遇见的人里面最是一根筋的。
她也懒得说了:“好吧好吧,随你好了。”
坐在一旁的朱林好奇的听着二人谈话。
但他和谢芝等人都不甚相熟,便也只是静静听着,并没有冒然开口说些什么。
旁边谢珑谢莹等人却是第一次上学,哪怕已经被自己生母耳提面命过许多次,他们也控制不住新奇的四处打量着。
谢珑这小子兴奋地扭头和自己左后侧的谢琅聊着什么,眼见着屁股就要离坐具而去了。
谢琅倒好,手撑着桌案,直接起身了。
谢莹倒是没那么兴奋,却也忍不住加入谢珑谢琅,一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只有谢茗,小小一只的安静坐在位置上,害羞的看着兄姐们,眼睛亮晶晶的。
见朱夫子一直没来,原本一直端正坐着的谢琪听着一旁热火朝天的动静,也有些松动了。
他微微转头,问坐在自己身后的朱林:“朱郎君,朱夫子是在忙些什么吗?”
朱林温和的对谢琪道:“我也不知,我和陆郎君只是因为住处比诸位近一些,早来那么一盏茶罢了,祖父那时已经不在屋里了。”
谢芝倒是猜测到,朱夫子这么一会儿还不来,应该是为了让他们熟悉一下环境。
当然,也许还需要准备些什么。
毕竟他们虽只有八个学生,但学习进度各不相同,大概还需要分批次教学。
这时,朱夫子从门外进来。
顿时,学室里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了,肿人赶紧端正坐回自己的位置。
谢芝虽然一直端正地坐着,哪怕和陆恒搭话,也只是侧着头小声说着。
这会儿还是有些心虚。
朱夫子倒没什么反应,只是安然坐到上首。
用手中戒尺敲了敲桌案,示意众人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
“自今日开始,每日上课时间是辰正到申初,中间歇息一个时辰。”
这就是说,每天从八点学到下午三点,中午休息两小时。
谢芝心想,还成。
见着学生们在下面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朱夫子停了停,才接着说。
“此外,每学习两炷香,可休半炷香。”
朱夫子严肃道:“诸位既然已经正式进学,在我的课上忌交头接耳、左顾右盼,忌走神、不端等,望尔等勤学、苦读、戒骄、戒躁,最终学有所成。”
谢芝谢琪带着众人起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