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孙悟空灵力已大抵恢复了。
这几日,时兰就睡在旁边小塌上,衣不解带地照顾他,不顾玄鸟和众天女的反对,让他在自己屋子里养病,孙悟空醒来后,时兰还是不放心,依然让他住着。
孙悟空想,如果能一直这么病下去就好了。
因他发现生病其实有很多好处,时兰这几日对他格外的好,不仅让他日日睡在她的房间,还很细心地照料他,每日为他换药,擦洗,会温温柔柔地和他讲话。
现在,他虽身体已好的七七八八,但他不舍得康复,于是……
他开始装病。
他依然每日都喊这里痛那里痛,要时兰为他上药。
这种日子实在太幸福了,如果没有一只讨厌的鸟儿的话……
时兰纵容他,但是玄鸟却知道他在做戏。
这天,玄鸟进了屋子里,将手里的托盘放下,腮帮子微鼓:“孙悟空,你别装了,你看我们上神都跟着你忙成什么样了?”
孙悟空躺在塌上,他用被褥遮住半张脸,就当听不到。
玄鸟:“……”
这猴脸皮也太厚了,真不知道上神看上他什么了,她一把掀开被褥,揪起孙悟空的耳朵,要把他拉下床来,时兰恰好进来。
孙悟空一见到时兰,又变成了那副纯良无害的样子,他立刻装作咳嗽一声,虚弱道:“玄鸟,你弄疼我了。”
时兰旋即上前,心疼道:“玄鸟,他是病人,不要和他计较,请你让着点他吧!”
玄鸟被噎:“……”
在时兰看不到的地方,孙悟空对玄鸟露出得逞的笑,旋即又黏黏糊糊靠在时兰身上装作虚弱的样子。
玄鸟没办法,只狠狠剜了他一眼,心里冷笑:哼,这死猴子又在装乖装可怜了,迟早她要揭穿他的真面目!
*
如今天女归位,昆仑山秩序恢复如常,一早,时兰与众仙讲完道后,缓步走下天台。她一袭白衣委地,长长的纱罗披帛搭在她肩上,绕过腰,旋与手臂间,沙罗自然垂荡下来,行走间,丰神绰约,娟洁清雅。
孙悟空正大咧咧地坐在底下的石阶上等她,她走到他身后,没有叫他。
站在这儿,放眼望去,长空一脉橙蓝,底下是茫茫云海,云团滚滚像海涛一样流涌起伏着。孙悟空没有回头,只低着头,手里把玩着什么。
时兰在他旁边坐下来,风撩起她的发,衣带也在风中长长的飞舞,她双臂环着腿,面色平静,问:“你手里拿着什么?”
孙悟空摊开手:“你看。”
原来是之前在街市上买的泥人,细心看,这泥人许是被他经常拿出来在手里摩挲,边边角角已经有些磨损了。
时兰逗他:“呦,还把它当宝贝呢?”
孙悟空投给她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当然是宝贝了,这可是你送我的,”然后他表情有些怀疑,试探地问:“那你的呢,你不会丢了吧,你拿出来给我看看。”
时兰抿唇,有点哭笑不得,她乌黑的眸子有几分嗔怪地盯着他,反驳道:“你胡说!”旋即张开手,轻轻动了动,另一只泥人赫然出现在手掌上。
孙悟空一把夺过,看了又看,嘴里说着:“哼,怕你丢了,暂时交给我保管。”他珍惜地拿着,又拿袖子小心擦拭一番,才小心翼翼塞进怀里。
时兰愈发觉得他可爱,她宠溺地笑笑,随他去了。
四下无人,声息俱静。沉默一息,孙悟空微微仰首,看向长天之外,突然道:“兰儿,你知道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是什么吗?”
时兰垂首,轻轻笑:“当然是学好本事,管好花果山。”
孙悟空:“嗯啊,那是我一开始的梦想,后来我也如愿拜师学艺了,”稍顿,他又大咧咧地张手比划:“不过,后来又有了新的更大的梦想。”
时兰“噗嗤”笑。
孙悟空:“笑什么?”
时兰:“我知道。”
孙悟空:“真的?那你说来听听嘛!”
时兰:“是想和我在一起么?”
孙悟空大大方方地承认:“是啊,其实很早之前,早在大俪山的时候,我就这样想了,只是一开始我实在蠢笨不堪,不懂这样的感觉叫做喜欢,哎呀,如果能早点知道就好了,就能早点跟你表白了。”
孙悟空直白的话,让时兰一时想笑,她语气有些俏皮:“你后来和我表白过吗?你不会说的是在花果山醉酒那次吧?”
孙悟空“啊”一声,附过来看她半天,然后,忽然笑了起来。他笑得天真,面孔纯良,眼中空茫茫的,看起来单纯到极致。其实他平日不笑的时候,眉眼间大都都是疏离冷郁的,而发怒的时候,周身更是有一种人鬼莫近的寒气。
孙悟空与她对视,清清嗓门,郑重道:“兰儿,那次是我借酒壮胆,不算数,我现在再好好跟你表白一次吧!”
“啊!”时兰心间羞涩,感觉面颊有点烫,心里又小小期待。
此时孙悟空看着她,眼睛如璀璨的星河一般,明亮郑重:“兰儿,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啊,我就想赖着你,和你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闻言,时兰心间擂鼓,眸中水雾流动,朦胧好看。她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