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水榭是凉快,但水榭建在湖中央,四面是水,顾陵即使轻功了得,想避开各种耳目涉水来见她,怕是也十分困难。
可她若不应了陈氏的话,不是更显得自己心虚。
姜嬛乖巧地道:“好,娘不说,女儿也想去水榭住上几日。”
陈氏听她这话说得刁钻,心里隐隐有些不悦。
她怎么也没料到,顾陵胆子竟这么大,光天化日的,就敢溜进姜府来调戏她的女儿。
“住几日”,不就代表着几日后姜嬛又要回来,顾陵那混蛋小子又会趁机偷偷摸摸地溜进来。
真真是女大不中留,被那混蛋小子一哄,她的宝贝女儿不仅学会了对她这个亲娘撒谎,还学会了和男人幽会偷情。
若不是顾陵跑得快,她非把他捆了,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可。
陈氏心里憋屈得很,又不忍去责备姜嬛。
夜里待姜济回来,夫妻俩吹了灯躺在床上后,她心里愈发不痛快,把姜济拍醒了道:“那个顾陵,你想个办法把他轰走。”
“哎呦!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要轰人家。”姜济与陈氏成婚二十多年,夫妻之间素来感情笃睦,姜济又是个会疼娘子的,最是见不得陈氏有一丝委屈。
陈氏躺在了丈夫怀里,气闷地道:“他不是个安分的人,我近来才知道他一直觊觎着我们的嬛嬛,都把他赶到镖局去了,他还不死心,还要来纠缠我们的宝贝女儿。”
“你是因为他觊觎我们的嬛嬛,才让他去镖局做教头的?”姜济惊讶道。
陈氏之前可不是这样跟他说的,而是说她觉得顾陵是个人才,适合干这个。
今日听了王总镖头的汇报,说顾陵教头这一差使做得非常好,他还想夸陈氏忒有眼光来着。
“之前不告诉你,是因为最近生意忙,怕你分了心。可嬛嬛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你这个当爹可上点心,咱们女儿十六岁了,不是六岁。”
“十六岁,是个大姑娘了。”姜济拍了拍陈氏的背,笑道,“你当年嫁给我时,就是十六岁。”
“叫你扯这些,我跟你说正事呢!”陈氏嘟囔道。
“顾陵。”姜济念了念顾陵的名字,若有所思道,“这孩子的身世怕是有些来头的。”
“我管他什么来头,他现在要带坏我们的女儿。”陈氏赌气道。
姜济笑了笑,捧起妻子的脸,认真地道:“映月呀!倘若你今年十六岁,情窦初开,身旁有个长相英俊,武艺高强,又处处把你放在心上,为了你连命都可以舍的男子,你能不动心吗?”
陈氏不由得一愣,她从来只以一个母亲的心态去看顾陵和姜嬛之间的关系,却从未站在姜嬛的角度去看顾陵。
是啊!如果她今年十六岁,身边有这么一个男子,又自幼伴着自己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能不心动吗?哪个女人会不心动?哪怕那人只是个身份不如自己的护卫。
“便是如此,难不成你还想把咱们的嬛嬛嫁给他。”陈氏心里还是觉得过不去。又悔她这当娘的糊涂,若她早能想到这一层,早早把顾陵打发了,也就没有今天的烦恼了。
“若咱们的嬛嬛喜欢,又有何不可呢?”姜济拍了拍陈氏的肩膀道,“人生苦短,总该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才算快活。当年我想娶你,岳母大人也是反对的,可是咱们现在不是很好吗?”
“他终究是个来历不明的。”陈氏被姜济说中心事,过了良久,才叹了一气道。
“这点确实让人不太放心,不过顾陵初来府中,便有一身武艺,还能熟诵诗书,想是来自大户人家。”
“哎!哪个大户人家,儿子丢了这么多年,也不找的。”
“咱们就这一个女儿,若嫁到别人家,我是不放心的,其实我是早打算着让嬛嬛招婿,这样嬛嬛不会受委屈,以后生了孩子也是咱们姜家的。”
陈氏不曾想自家相公竟有这等打算,想了一会,叹息道:“好吧!招婿就招婿,只要咱们女儿高兴,怎么样都行,不过那个顾陵……我还得再观察观察。万一他是个算计的,咱们把这么大的家财分给他,他不念着咱们的好,反倒尾巴翘上了天,出去沾花惹草,还想三代还宗,我可不能把女儿交给这种人。”
“夫人说的对……”姜济搂住了陈氏笑道,“我之前听杨县令说过一件事,说顾陵这几年私底下替衙门抓了好几次犯人,拿了不少悬赏金。”
“有这事?”陈氏难以置信地道。
衙门每次挂出的悬赏金数额都是非常可观的,顾陵若拿了好几次赏金,手中握着那么一大笔钱,怎还留在姜府做小伏低。
“真的假的,你去问嬛嬛就知道了。”姜济笑了笑。
“你是说他把钱都给嬛嬛了?”陈氏心里更加吃惊,如果顾陵从几年前开始,就能做到这份上,证明他对姜嬛好,绝不是冲着姜家的财产。
姜济抚了抚她的背道:“好了,别想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嬛嬛是我们疼大的,不会随随便便被个男人哄一哄就拐走的,我们要相信她挑人的眼光。”
陈氏素来是无比信任自己的丈夫的,一番长谈后,见姜济对顾陵颇是赞赏,不禁也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对他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