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天山上。
安施老实呆在大殿之中,内心颇为迷茫。
四大护法出手后,安施只看到四道金光从他们手中流出,汇聚自己头顶玄妙方盘上,而自己在经历了片刻慌张后,居然……毫无感觉。
是的,毫无感觉。
安施先前还以为有什么厉害的法术,或者自己身上的祛魔封印出了什么问题,又或者老狐狸反悔,想收了自己的小命——但如今倒像是个小检查,说起来,这种小检查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吗?
安施很快就对此失去了兴趣,有些昏昏欲睡。
但毕竟有五双眼睛盯着自己,瞌睡还是不能打的,安施强撑着身体,保持清醒。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忽然,大殿之上传来那位无垢尊上的一声叹息,随后,金光散去,师尊手一抬,方盘就乖乖收回了他手中。
“可看到…?”
安施听到其中一位护法问尊上,她暗暗吐槽:看到?看到什么?说话怎么神神叨叨的。
她没听到尊上的回复,又实在好奇答案,终是忍不住抬头,偷偷往台上看了一眼。
当这一眼落在尊上身上时,安施愣了一下,脑子突然一片空白:
虽然幼时便是此人带自己来的天山,但当初记忆已经模糊了,只记得是个顶好看的男子,然而今日,模糊的记忆突然清晰,面前此人容颜再度印入脑海,竟有些头晕目眩。
安施感觉自己有些发蒙,赶紧晃了晃脑袋,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
台上,无垢没有理会安施那自以为隐秘的打量,他微蹙眉头,缓慢摇了摇头。
见无垢神情,其中一位年轻点的护法随即开口了,表情也很是难看: “本恶未曾生出…然真人仙术却指本恶重现,不知几位真人怎么看此事?”
本恶?刚从美颜暴击中脱离,安施还不太清醒,一时间没搞懂这些神神叨叨的家伙在说什么。
“万恶归源,按理来说,不会有他。”一位面色肃然的护法思考片刻,缓缓开口。
“怕不是真人搞错了?这本恶…总…总不可能有两处…?”身材最为消瘦的那位护法战战兢兢的问。
而站在大殿高台之上的那位师尊却一直没开口,他的目光投向面前这个自己已然十几年没见过的孩子,安施看到师尊向自己看来,赶紧低下了头,做出老实的模样。
见尊上不开口,四大护法也就不再说活。
良久,久到安施快忍不住要再次偷看的时候,只听他略带疲惫的声音响起:
“邪魔狡诈,我等不知是否是计,只能以不变应万变。此子既已不再年幼,也应知事,由本尊收为嫡传弟子,亲自照看教养,以防生出变故,也可引进正道。”
“然。”大殿四方,四护法恭敬行礼,齐声应道。
然?等会儿,怎么就然了?所以说,出了什么事倒是和我解释解释啊!台下的安施听的一脸懵,内心腹诽。
虽说安施是被台上这人救回来的,按照情理,她应当是有感恩报答之心,但事实上,她从那日后就再没见过这位尊上,说是救命之恩,但于这位尊上而言,也不过是举手之劳,根本就不把安施的事儿放在心上,这些年不管不问便是最好证明。
安施甚至怀疑,对方救自己回来的目的,是否只是为了一个垂怜凡人的好名声?若是如此,这尊上不过也是一只千年的老狐狸,披着好看的皮囊罢了。
然而一件事却是确定的:自己似乎多出了个师傅,虽然她想不通,怎么眨眼的功夫,这个自从把自己带回来没管过自己的老狐狸,突然要收她为徒了?
不过,安施清楚自己也没什么质问的权利,只是安生站着,等接下来这个尊上的说辞。
几道风从空中刮过,四大护法似乎已然离开了。
一个声音响起: “安施,抬头来。”
一步、两步。
纤尘不染的白袍随着修长的身形,逐渐靠近安施,无垢走路声音很轻,只能听到微小的布料摩擦声,他从高台之上缓步走了下来,停在了她的面前,微微低头,一缕白发滑过额头,垂在他的脸颊旁。他平静地看向安施。
即使是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狐狸,但他容貌清俊,一头白发倾泻而下,气质清冷卓然,不可亵渎,肤如凝脂这词本应形容女子,但放在这位师尊身上可是再准确不过,一身白衣胜雪,整个人宛若一朵青莲绽放于这凡俗世间,那凉薄的眼睛如同能看透万物,直直落在安施身上。
安施屏住了呼吸。
有一说一,无垢不仅好看的很,而且相当耐看。虽然刚刚已然有过一次视觉冲击,有了点心理准备,但安施就像中了蛊一样,仍然难以从他脸上移开视线,她忍不住的从他的头发丝看到衣摆处,已然忘了自己身处何处。
“......”
“刚刚为师的话,你可听清?”
无垢看向安施,眼中清冷无情,他缓缓开口,声音如珠玉落盘一般,听的安施只觉得半边耳朵酥麻,赶紧点了点头,局促回应: “弟子,听清,听清楚了。”
太好看了。安施回过神来,暗暗感慨。
虽然总感觉这老狐狸刚刚是盘算着怎么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