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垂眸,怀中人生的一副熟悉的眉眼,但看起来紧张的不行,能感受到她身子都在打颤。
而安施想不到的是,虽然她对摩枭起了杀心,但摩枭反而突然消减了对她的杀意。
呵,不愧是吾,即使才十六岁,已然杀伐决断,处事冷静,面对这绝世的皮囊也能固守本心,不错,不错。他先是暗暗赞许,随后有些遗憾的挑眉:可惜,胆子小了点。
摩枭是有几分恶趣味的,而安施的反抗极大的取悦了他——捕猎死物实在无趣,活的才妙趣横生。如今,既然安施让他起了戏弄的心思,再加上她身上禁制一时半会儿还动不得,那便同她玩一玩。
眼看安施快抖成筛子了,摩枭叹息一声,像是当真一无所知一般,委屈道: “姐姐,你摸那种地方,纵使是妖也要害羞了。”
安施显然还没回过神来,一脸懵的坐在他怀中, “害羞?那种地方?”
“我先前不是给姐姐下了保命的符印,那其实与我性命相通,姐姐对我做什么,我都更敏感些,”摩枭和安施咬耳朵,话说的暧昧,但又隐约带着威胁, “看来姐姐很喜欢我的原身,无妨,我可以跟在姐姐身边,若是想摸狐狸毛,便日日让姐姐摸就行。”
上当了,上了老当了。
安施读不懂暧昧,但完全读懂了威胁,她内心陷入了深深的自我谴责与反思:让你看脸!看出事儿了吧!
“噗嗤。”摩枭低低笑了两声,突然松开了安施: “骗你的。”
“啊?”安施眨眨眼,发觉自己拿到了主动权,毫不犹豫地迅速握紧了手中签子,猛地起身,抵住了摩枭的喉咙,一双眼睛如漆黑夜色,没有半分情绪: “说,你有何目的。”
虽然被抵住喉咙,但摩枭眉毛也没挑一下,他微微发怔,看着安施的脸,轻轻摇了摇头: “姐姐怀疑我什么?我确是误打误撞寻到了你门前,不骗你。”
确实,误打误撞回到了过去,然后顺理成章来天山找人罢了,摩枭不算在撒谎,只是玩了一把文字游戏。
“我也确实受伤了。”摩枭补充道,随后轻笑着贴近那根锋利的签子,安施来不及闪躲,他的皮肤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渗出血丝来。
“你看,你刚伤的,还是被你伤的。”摩枭仿佛不知痛一般,神情无辜道。
啊,确实……确实个鬼!怎么想都不对吧!这狐狸精在浑水摸鱼啊喂!
安施咽了一口唾沫,稍微往后退了一点,将签子远离了那张漂亮的脸蛋。她眨眨眼,内心思索:原来是以为这狐狸精打算在天山搞事,或者想利用自己做什么,但这一出又是几个意思?示弱?
“那你究竟什么意思?”安施思考片刻,开口问道, “你口中的仇人既然已经走了,你还和我纠缠什么?”
“意思就是,我的命在你手里。”摩枭余光看见签子远离了自己的脸,微微一笑,眼睛也不眨一下的回答, “所以,我在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安施皱眉道: “你想跑还不简单?求饶又是几个意思?你分明不像自己所说那般弱小。”
摩枭盯着安施瞧,原本还稍加掩饰的兴味,此刻总算是彻底展露于他脸上,他突然捉住了安施的手,惊得安施险些摔了下去,而他笑的温柔,刻意揉了揉先前被下了符印的地方,似乎在暗示什么: “自然是求姐姐救命,我受伤不假,过段日子怕是就要殒命,天山有件宝贝能保我一命。”
这符印果然有问题!
安施心里一凉,旋即冷淡道: “我只是外门弟子,搞不来你要的东西。”
见安施态度变化,摩枭似乎有些不悦,他收起笑容,沉沉看了安施一眼,摇摇头: “我自己取,只要你在天山收留我一阵,替我打个掩护。”
“只是收留?”安施狐疑的打量摩枭神情,对方一脸平静,倒确实不像是撒谎,于是慢慢收回了手中签子,丢到了一边,沉吟片刻: “你先说说你要找什么东西?”
当然是你了。摩枭暗想,但没说出口。
“一种灵草,名玄草,”摩枭思索片刻,从记忆中扒出这个名字,淡淡道, “只有天山能寻到。”
灵草?安施没听说过这东西,于是换了个问题: “只是找个救命药草倒是无所谓,但我怎么信你说的是真话?”顿顿,安施接着问: “再者,若是你对天山不利,那我恐怕也没什么好下场吧?”
这种时候,脑子倒还算清醒,若是一直如此,倒也不至于落得那种下场。
面对安施的层层质问,摩枭神情复杂,突然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手: “算了,不吓你了,你身上的符印只是用来保命的....唉,姐姐如此担心天山,我不过一只狐狸精,一条烂命罢了,我本不过想赌一赌修真者的好生之德,看来,是我没这缘分。”
好生之德。
听到这四个字,安施微怔:从一个狐狸精嘴里听到这个词,实在有些好笑,但她忽然记起无垢当年把自己捞回天山的事——虽然在天山招人嬉笑,但若是没有他那一时的好生之德,或许自己早就是丧命黄泉了吧。
她忽然萌生一种憧憬,渴望离那高洁背影更近一点的希冀:若是我也努力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