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张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了愕然的表情——他的面前,那位他日后的小徒弟,正赤条条的摔在地上,水花四溅,呆滞的看向自己。
无垢瞬间回身带上了门,刚刚被破开的结界也被重新补好,门外传来他充满歉意的声音:“抱歉。”
不,这不能怪你。安施恍惚的想,是惩罚啊,老天的惩罚!
不过,出了这遭,无垢大概率是不会再进她房门了,也许是好事吧。她苦涩的想。
等到安施快速换上衣服、打扫了惨烈现场、然后冲过去打开房门,外面的那位正看着远处雪景发呆。
安施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片皆是空荡荡的白色,并没有什么值得一看的特殊东西,雪已经停了,四周静谧无声,除去安施踩在地上的脚步,一切时光似乎都停滞在了此刻,无垢在这片雪白之中,倒是最美的一笔了。
这就是仙人的境界吗?看这些景色上百年也不会腻味的本事,也挺厉害。她这样想着,乖巧低头,喊了声: “师尊。”
谪仙似的人听到了安施的声音,倒是没有直接转过身,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刚刚的尴尬像是被轻易忘记了。
果然不愧是道行深的老人,这点小尴尬对于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我得向师父学习。
安施站的更加恭谨: “师尊可是有什么要事?”
这声问话也如同落入了雪地之中,瞬间没了回音,她听到无垢似乎叹了口气,声音中似是几分无奈: “罢了。”
无垢转过身,垂眸看向安施, “怪我未曾讲清楚,也大概无人指点过你,天山有道,拜师礼前,连着三日于晨时课业前来师傅门前听戒。”
这是什么规矩?安施先下意识地吐槽了一句,随后看了一眼天色:太阳高悬,已是弟子听课时间了,这时她才恍惚意识到,这些琐事应该是由指导她的师兄师姐告知,只是拜师一事隐蔽,这才被疏漏了过去。
“是弟子无知。”安施虽然觉得此事与自己没什么关系,但还是认了错,心想无垢大约是起了个大早等人过来,结果半天不见人,这才过来找的。
无垢沉静地注视着她,微微摇头: “此事不怪你,原本会有人专门教导你这些,但这次急了些,本尊也就忘记了。”他顿了顿,或许是觉得安施乖巧,声音竟有几分温和, “不过,想来本尊住处也有些难去,这三日你只消在此等候就是。”
这一瞬温柔让安施有些错愕,不由得看了他一眼,怀疑无垢是否被夺舍了,然而当她与他的视线相接之时,却看到这张美丽的脸上神情虽然依旧是淡淡,但其中一丝暖意却是真切的。
原来他也不是一直冷冰冰的。
安施这么想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无垢看了过去,一时间忘记了规矩,直言道: “师尊倒是和我以为的不一样,大概是弟子一直对师尊有些误会了。”
“不一样?”无垢似乎愣了一下,他没去纠正安施一时的不敬,反而轻声反问道。
安施踌躇片刻,低下了头,低声道: “我以为师尊厌恶我,视我为妖魔才把我关在山上,不过我想,师尊应当不是这么想的吧。”
若是厌恶,那也不必这么照顾了,或许是为了树立一个师尊的形象?她心里想着,这想法若说出来,怕是会显得自己古怪无情,不可说,不可说。
从安施口中听到妖魔二字后,无垢表情突然冷了冷,声音微沉: “有人这么说你?”接着,他语气缓和了不少, “你只不过是无辜凡子,当年带你回来后,本尊事务繁忙,无暇照看你,倒是疏忽。”
“不,师尊当年救命之恩,我已然难以报答了,并不求更多。”
安施其实有些惊讶,她确实没想到尊贵如此的无垢居然愿意对她耐心解释原因,突然觉得这师尊人也似乎没那么糟,接着,她大胆了许多,好奇问道:
“师尊,先前在殿上,我听到了您们提起了本恶之类的事,莫非是我体内的祛魔封印出了什么毛病?”
无垢的目光落在安施身上,似乎没什么隐瞒的意思,解释道: “祛魔封印倒未曾看到有什么异动,只是......”他突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你不必操心此事,本尊自然会保你安全,收你为徒也是这个打算。”
虽然师尊并未明说,但既然他都讲了会保我安全,那应当也没什么可担忧的了吧?
“原来如此,谢谢师尊解惑!”安施心里想着,突然意识到自己此番问话似乎有些不敬,赶紧补了一礼。
无垢微微摇头,却是制止了安施: “无妨,本尊并不拘泥于这些,你我既然是师徒,便还是自在些好。你刚刚直言问本尊问题,本尊觉得如此很好。”
随后,他的目光在安施衣服上的破洞处停留了片刻,似是思索着什么: “你且伸手过来。”
安施开始有点喜欢这位师尊了,她痛快地伸出手来,随即看向无垢: “怎么了,师尊?”
无垢伸出修长的一根手指,轻飘飘点了她手心一下,只见些许微光浮动,仿佛是星点闪烁,空荡荡的手上突然一重,凭空出现了一叠整齐的衣服——上面是藏蓝色的棉衣,下面是白色暗纹的长袍,正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