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允才两人相隔的远远的,欧阳允才看了安施一眼,似乎已然知晓她去做什么了,态度明显冷淡了许多。
他身后,南凉元神色复杂地看了安施一眼,随后低下头,同身后的弟子低声说了些什么。
杜未上前一步,笑笑:“人到齐了,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即刻返回吧。”
*
又经历快一整日的路程,众人重返天山,互相客气的道了别后,就各回各家了。安施特地对杜未解围之事道了谢,也重新回到无垢那空无一人的居所。
噢,不,倒并非是空无一人。
长廊处,青年懒洋洋的靠着柱子合眼小憩,花瓣擦着他的鼻尖飘过,微光于那张无暇的脸上落下零碎斑点。
“摩枭!”
安施见到自己熟人,莫名心安,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快步走了过去。
摩枭抬了抬眼皮,看见是她,又合上眼,从鼻腔深处发出悠长的一声:“嗯。”随后,忽然又想起什么,睁开了眼,问道:“得了什么法器?”
不说还好,提起法器,安施顿时有些郁闷:“还没拿到,那位大师说还得些日子,到时候会送过来。”
开了个头,一路遭遇就涌上心头,安施没止住话茬,将路中所经历之事一吐为快。
摩枭安静的在一侧倾听,与之前不同,他的神情颇有些专注,似乎在寻找什么他遗落的地方。
而在安施提及“银面具”时,他挑了挑眉,安施注意到摩枭的神情,停了下来,似乎是有些在意的问道:“你也觉得他不是好人吗?”
“你还挺向着他的?”摩枭笑笑,脸上没有露出半分异样,“身份成谜,举止古怪,又避而不见你的同行者,显然不可信。”
安施似是在思考:“可他救过我,还给了我宝贝,还帮我找了师姐。”说着,安施撩起衣服,露出护身宝甲,宝甲如同透明蝉衣,裹在安施身外,不过,颜色似乎又淡了点。
摩枭瞥了她光滑的皮肤一眼,新鲜,柔软,是他许久都没见过的完整躯体。
他移开目光,不动声色道:“说不定是想以此换得更大的好处。”
“或许这也没什么错,就算他并非真心的,”安施摊手,神情居然意外的洒脱:“毕竟,世上哪有这么多真心呢?其实这样反而对大家都轻松一点,真心也太沉重了些——一点善意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摩枭轻笑一声,忽然反问道:“如果这点善意是想要你的命呢?”
安施惊讶地看了摩枭一眼:“什么深仇大恨?我的命可不值钱。”
摩枭沉吟片刻,“他大概不缺钱,只是想要你的命——有些疯子没有道理,又或许,他真的有大道理来取你的命......”
“你说银面具?”安施缓慢眨眨眼,疑惑道,“可他的确不想取我的命啊。”
“你怎么知道?”摩枭冷淡反问,“你根本不了解这个家伙,不是吗?”
安施却理所当然的反驳道:“你见过哪个想杀人的,三番两次的救人?”她摇摇头,“就算他说自己要杀了这个人,恐怕只是心口不一而已。”
摩枭表情忽然一僵。
她似乎觉得站着颇累,也坐了下来,顺势靠在了柱子边。感受到背部那可靠的厚度后,安施放松下来,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比起讨论银面具会不会杀我,还不如想想之后的麻烦事——我感觉自己把欧阳师兄彻底得罪了......”
良久的沉默。
就在安施忍不住回头去看摩枭时,他突然也同时转过头来,眸子微垂,能清晰的看到他长而细密的睫毛。
他低声道:“不要玄草了。”
“什么?”安施一时间没转过弯,疑惑问了一句。
摩枭避开了安施的视线,目光游离向远处,平静的重复了一句:“之前我请你帮忙取的玄草,不必了。”
“啊?你不是需要它......”安施眨眨眼,不明白对方怎么突然改了口。
不会是觉得我这修为,弟子考核上拿名次无望,所以心生放弃了吧?!
安施忽然感到愧疚,安慰道:“你先不要担心,就算没法器,我一定能想办法拿名次,呃,就算拿不到名次,我也......”
在温热的阳光下,院子中的花香不知不觉向长廊内蔓延了进来,随之溜进来的,还有几片花瓣,它们忽的被风带了进来,落在了摩枭肩头,随后,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将它轻轻抖落。
安施忽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眼睛落在那只手上:在处理掉那片花瓣后,它被主人随意的撑在下巴的位置,因而安施视线向上缓缓移动,随后就看见了一双漂亮的眼睛——它的主人正安静的注视着自己。
“咳,怎么了?”安施不自觉坐正了身体,视线飘忽。
“你说的对,兴许他是真疯了,才会这样心口不一,”摩枭低声道,眼底闪过一丝自嘲,“如果不彻底想清楚,那他大概会一直犹豫下去,自我欺骗罢了。”
安施糊涂了:“你在说谁?”
“一个蠢货。”
摩枭淡淡道,随后,他直接变回了狐狸模样,小家伙优雅地舔了舔自己的前足,漂亮的眼珠子看了安施一眼后,随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