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姜丰最终还是去了自己最不愿意去的鸣灯那里,拜师前,他似乎看了安施一眼,目光幽怨极了。
事毕,安施原本想去恭贺姜丰几句,但他那边很快就有了器字辈的师兄们将他团团围住,想着也插不进嘴,安施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直接跟着无垢回去了。
一切仿佛突然回到了起点,安施第一次跟无垢来到这里时,也是在他身后,悄咪咪地打量着自己这位师父。
许久不见,师父还是一样好看。
无垢突然停下了脚步,叹了口气,回身看向安施,此时没有旁人在场,无垢的声音显得更温和了几分:“安施,我听说了你在比试时的事。”
安施身子一下子僵硬住了,她拘谨地低下头来:“弟子鲁莽。”
“你的确鲁莽,”无垢微微摇头,“不顾自己能力去逞强,不是我教你的。”
安施偷偷看了无垢一眼,他望向自己时眸子的关切并不似作伪,于是更老实了几分:“师父,弟子错了。”
“但这也不是你的错。”无垢看着安施乖顺模样,似乎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也怪为师一直未曾和你认真谈谈此事,为师以为,放你在身边好生照料,便算是尽责了。”
“师父。”安施低声唤了一句。虽然先前早有诸多猜测,但此时听到了他的话,基本是确认了自己修行无望的事。
“不必沮丧,你已向为师表明了意愿,为师自然不会辜负你这份心思。”
安施猛地抬头,惊讶看向无垢:“师父你的意思是?”
无垢温和的笑了笑:“你先跟我来。”
无垢将安施带回了屋内,让她坐在桌边,从怀中取出了一颗青蓝色的丹药来,随后轻声道:“露出手臂来。”
不知为何,安施突然想起摩枭那天教她的“不能碰原则”:手臂似乎不在不能碰原则里?
于是,安施听话地伸出了手臂来。
无垢很有分寸的只用指尖轻轻碰触了一下她的皮肤,丹药冰凉,安施忍不住想抽回手臂,但被无垢按住了,他无奈道:“给你调理下身子,免得落下病根,不要顽劣。”
我不顽劣,只是太凉了。
安施内心嘀咕,但老实了下来。
“合眼运气。”
无垢轻声指引,安施合上双眼,手臂处,那枚丹药似乎缓缓渗进了经脉之中,一寸寸的游走着,几日来的辛劳随着丹药游走一扫而空。
看安施乖巧,无垢不自觉的微笑了一下,他的手指尖流淌出浓稠的灵线——这是灵气的一种具象化表现,随后,灵线裹住了丹药,一同渗入安施体内,他操纵灵线,引导丹药往安施全身经脉处渗透。
这似乎颇为耗神,无垢微微缓了口气,而就在他不留意的时候,他指尖处的一缕黑色细线突然冒了出来,它隐蔽的藏于浓稠灵线之中,快速朝着安施的皮肤游走了过去,随后没入了安施体内。
于此同时,一根灵线悠悠荡荡的从安施体内飘出,重新钻入无垢体内,而两人对此都毫无察觉。
在为安施调息过后,无垢神情显得有些疲惫,便暂时停下了。
安施感受到身体被一点点调整,只觉得舒服畅快,发觉停下后,她睁开眼,便看到无垢难以掩饰的倦容。
安施微微一怔,心里突然明白了什么:师父说是怕我留下病根,实际上,似乎是在尝试改一改我的经脉,如此,才有可能修炼。逆天改命绝非易事,纵使师父修为甚高,这也明显让他十分耗神。
无垢似乎看出安施突然的消沉,他微微一笑,岔开了话题,问道:“还没问,你在里面选了什么?”
提起这个,想要转移话题的迅速变成了安施,她又没办法骗自己的亲师父,在无垢温和的注视下,她只能磨磨唧唧地从乾坤袋中拿出装有玄草的盒子来,很不好意思地递给无垢:“玄草。”
没有在意她手中的乾坤袋,无垢似乎更对安施的选择感到惊讶,他看着安施手中的盒子,足足愣了半刻,才开口问道:“为何要此物?”
“呃,听说吃了对人好?”安施不确定的回答,她确实不太清楚玄草的主要功效。
无垢似是叹息了一声,神情有些无奈:“那么多宝物你不看,偏拿了为师身上最多的一样,早知就先提点你一下,罢了。”
安施微妙的察觉到,无垢在面对自己时,似乎最常用的一个词就是:罢了。
她想起摩枭当日说的理由,“万一他盘问你怎么办”,一时无言:确实盘问了,但不多,早知道直接问师父要就好了,眼下似乎被师父觉得自己有点傻,得不偿失啊!
因而,她解释道:“弟子以为玄草珍贵,不敢擅自开口要。”
“对旁人而言确实珍贵,它只生于天山山尖,都是为师私有之物。”无垢摇摇头,“对为师而言,何谈珍贵。”
说完,无垢手中又幻化出了一个小瓶子,他将此物递给安施:“玄草是炼丹的材料,空口服用并无太大益处,此瓶内有玄草炼化的玄丹三十枚,你便在沐浴之时一同放置即可。”
他顿了顿,似乎笑得有些无奈,“至于玄草,你便自己留着吧。”
摩枭,你欠我一个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