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枭驾着马车,走了快一夜,终于在临近午时到了太安。
他跳下马车,守城的官兵显然认识他的脸,纷纷让开。摩枭心情不太美妙,他回头,看着没有动静的马车,没好气道:“还不下来?”
从马车内传来一阵细碎的咳嗽声,随后,儒雅的男子撩起门帘,弯着腰小心地走下马车,他看向摩枭,很是谦卑地拱了拱手:“有劳白穆仙家一路照顾。”
那几个守城的官兵显然不认识这男子是谁,其中一个凑近了摩枭,低声问:“白哥,这是……?”
“三皇子。”摩枭不耐烦地回应道,显然不打算给他面子。而那几位官兵先是一愣,接着面面相觑了一阵,随后才稀稀落落地行礼:“参见三皇子殿下。”
宋温禄掩住口鼻,像是虚弱的模样,对这些人的怠慢似乎并不放在心上,温声道:“咳,诸位不必行礼。”说着,便要往城中走去。
这时,其中一位官兵突然上前一步,脸色为难道:“三皇子稍等,敢问三皇子可有来此的诏书?我等并未收到命令,不敢轻举妄动。”
那人皇昨日魂归天际,就算有诏书又算个屁,这三皇子到任太安的消息连一气盟都晓得了,偏偏这群凡人说没收到命令,加上这路的追杀,看来妖皇这具肉身惹的麻烦不小啊。
摩枭在一旁看热闹,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并不打算上前帮忙。
“诏书,咳咳,自然是有的。”宋温禄微垂眼眸,像是并未察觉这番阻挠的刻意,从袖口抽出一卷橙黄的帛锦,递给那位官兵。
那官兵沉默地盯着帛锦,看了身旁的人一眼,却是摇头,并不接下:“敢问殿下,这可是先皇的诏令?”
宋温禄似是讶然抬头,声音微微颤抖:“先,先皇?”
摩枭到底还是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那几位官兵纷纷侧目看向他,随后又将注意力放在宋温禄身上。
这宋温禄是真的能忍,纵使摩枭嗤笑出声,他依旧面不改色地问:“你说先皇,莫不是……”
摩枭没耐心跟他在此做戏,他直接进了城,根本不管宋温禄的死活。这妖皇就算是个凡人,心机也颇重,可不需要他替人家操心。
太安驻守边关,城中不如内城那般繁荣富庶,四处搁置着兵器土堆,气氛紧张,人心低迷,街边商贩都是些买卖粮食的小门小户,路上多见的也是破烂布衣。
摩枭刚进城,便有几个修真打扮的人迎了上来,看这个个健硕的体格,大约是一气盟的人。
“辛苦白穆师兄了,”其中一位冲摩枭行了一礼,接着看向他身后,“那位三皇子……?”
“城门口。”摩枭没打算和他们有什么交集,冷淡道。
似乎白穆原本就是这个性格,几人倒是没什么怀疑,他们商量了一阵,派出一人去城门口接三皇子,其余几人则是笑着恭维摩枭,道:“白穆师兄,我们备了些上好仙丹,为您接风洗尘,不如我们一道先去?”
这倒是有意思,这一气盟明显也看不上三皇子,但却又作出一副中立的模样。
摩枭随意地点了点头,迈步随几人离开了。
太安城穷的叮当响,然而城中却仍有一栋相当华丽的大楼,招牌不出意料的写着“山海归一堂”的大字。
摩枭走了几步,突然停在门口,抬头看了一眼那牌匾,摸了摸下巴。
他虽没开口,身边那几位却机灵极了,在他和这楼之间转了几眼,突然一拍大腿:“唉,白师兄天天就在这堂里泡着,看都看腻了,应该挑个新鲜的地儿才对啊。”
摩枭扯扯嘴角,似笑非笑:“还是师弟你懂我。”
他倒不是因为腻味的原因,只是一时忘了自己身上的壳已经换成了修真者,还想着自己穿着额原来狐狸精的那具壳,生怕惊了里面的法器,这才迟疑了片刻。
不过,既然他提了,换个地方也无妨,也正巧看看这群一气盟的平日都在做些什么。
对方引摩枭一路向西边街道走了过去,一路上周边建筑总算显得不那么破旧了,一股浓郁的胭脂味道隔了老远就飘到了他们鼻子里,旁边几人脸上皆是露出了只可意会的笑容。
“修行之余,总要尝尝这人间珍馐才是。”他说的隐晦,笑得却肆意极了。
摩枭顿时清楚这群家伙要去哪儿了,他抬眼看了下天上正午的红日,啧了一声。
几人只当他是默许了,笑嘻嘻地往里走去。
摩枭先是缓慢的走了几步,突然却转了念头,喊住了前面那位,笑的冷淡:“既然准备了珍馐,怎么不叫上那位三皇子一同享用?”
那弟子微微一愣,有些摸不清摩枭的脾气,犹豫片刻,笑着问道:“师兄的意思是,找个人去城门口把三皇子接过来?”
接人倒是没必要,只是算算时间,这家伙估计早就有法子进城了,他可不乐意看着宋温禄就这么轻易上任太安,不如多给他找些麻烦。
摩枭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我大老远送他一趟,总不能真把他丢外面了吧。”
弟子犹疑地看了摩枭一眼,凑上前,低声问道:“师兄,您跟桑铸旗主熟悉,应当最是知道咱们盟主的意思,莫非,上面的意思是要保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