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垢还没回来,然而,前来找他的人却似乎突然多了起来。
这天,几日前来寻他的窦穆旬师兄,一大早就站在门口,他身边,站着一位高挑靓丽的女子,女子眼熟的很,正是之前见过的成芩。
看到安施走来,窦穆旬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快步迎上:“安师妹,可曾见到无垢尊上?”
“师父出门去了。”安施打量一番两人神情,似乎都不太美妙的样子,于是打开门,请两位进来,“不过,师兄请先进来吧。”
成芩倒是没吭声,只是面如薄冰,略略一点头,就走了进来,而窦穆旬听了安施的话,眉头又皱了几层,嘟囔着“这可如何是好”,也随成芩一同走了进去。
两人看上去火气都挺大,安施想着去给两人沏个茶下下火,不过后脚就直接被喊住了:“师妹,不必忙了!师妹可知尊上何时回来?”
安施回头看向窦穆旬,诚实答道:“对不住,我也不知道,尊上临走前说去给我取法器,也才去了两日。”
接着,她问道:“是什么要紧事,要不然先告诉我,我等尊上回来后,立即告诉他?”
窦穆旬稍稍犹豫了下,而成芩却突然开口,她的声音冷冷的,但极具威慑力:“等不及了,此事紧急,但需要尊上给一句话,我两人早先已去问过长老,他们也没办法。”
她刚说完,窦穆旬立刻点了点头,正色道:
“我二人先前奉命追查禁地之事,除我二人外,还有一位弟子雷肖,有筑基大圆满之实力,然而雷肖夜晚独自一人就去了禁地,随后便再也不见踪影,我与成芩师姐本想追去,和看守禁地的一气盟弟子说明之后,对方先上报给一气盟,随后却说得了消息,硬生生把我们挡了下来。”
“这是为何?”安施大为不解。
成芩冷淡道:“嘴上说的理由,是一个筑基大圆满之弟子竟于禁地失踪,若是直接放我们进去,怕我们也折在里面。但真正的理由,大概只有一气盟自己心里清楚。”
一边,窦穆旬啐了一口:“这群一气盟的一直以保护贫民百姓为由,掐死了禁地的入口,像是生怕别的门派从里面多拿了一点东西似的,巡查之事一向也都是他们做的,如今出了事,谁知道是不是他们搞的鬼?!”
成芩难得没反驳窦穆旬的话,手握紧又松开,眉头紧锁。
安施内心琢磨了一下,觉得奇怪的很,天山与一气盟也并不是什么水火不容的关系,天山弟子失踪,一气盟没理由卡着不让人进去瞧瞧啊?
看出两人心情急迫,安施也不再多想,问:“不可以让长老出面,暂时让你们进去寻人吗?”
成芩看向安施,缓缓摇头,脸色更加冰冷,而窦穆旬脸上怒火更胜,一拳捶在墙上:“他们声称只有尊上开口,才敢冒这个风险,不然就是不负责任。”
说到这儿,窦穆旬像是气急了,骂了一句:“我可去他的不负责任!狗东西就是故意的!!若不是师姐拦着,我且要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别惹天山弟子!”
成芩一脸阴沉,冷声道:“被人拿了把柄还怎么救人?!禁地那些弟子失踪后具是尸骨无存,再耽误下去,能否找到雷肖的尸体都尚不可知。”
“禁地弟子失踪?”安施下意识问道。
窦穆旬潦草点了下头,“正是尊上令我们去查的事,这先不提,你与尊上可有联系的法子?传音之术并非即刻能到,到时候也耽误时间!”
骨笛倒是可以,但似乎只能和摩枭说话用。
安施思索片刻,忽然道:“既然他们只要师父开口,那我们暂时先说尊上应允过了,之后再回禀也倒是两全之策?毕竟即使师父在这儿,也定会同意的。”
窦穆旬一愣,回头看向成芩:“这……”
成芩淡淡瞥了窦穆旬一眼,点点头,言简意赅道:“事急从权,可,但何以为凭?”
安施镇定道:“我同你们一起去,我是师父的唯一弟子,这还没有说服力吗?”
“好办法啊!”窦穆旬笑了,“有师妹在,倒是可行!”
然而,闻言,成芩却皱了下眉,冷声道:“不可。”
窦穆旬脸上笑意顿时消失不见,他身子往后缩了缩,安施疑问道:“为何?”
成芩定定看向安施,平静摇头:“此事凶险,你贵为尊上唯一弟子,若是出事,我们担不起这个责任,而且,此事对你有害无利,你并没必要去做。”
空气一时凝结,窦穆旬似乎不好开口,有些歉意的看向安施。
然而,安施看向成芩,开口反问道:“那师姐觉得,眼下又有什么理由能让我去做此事呢?”
成芩此人尤其较真,若不是她自己说服自己,旁人没办法改变她的想法。而且,安施相信,成芩能够理解她的想法。
听了这句反问,成芩先是一愣,她清冷的脸上少见的出现了些讶然。随后,她沉吟片刻,掷地有声道:“一,身为修真者,应当守护弱小,二,身为天山首席,应当帮扶同门,三,身为尊上门下,理应为尊上分忧。”
安施对上成芩的目光,知道对方已经被说动了,开口道:“这三条亦是我的底线,尊上教诲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