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隐回答。
“那禁忌是什么？”苏敛清问。
“是族长不可动情。”蓝莫隐叹气。
“啊……”苏敛清失语。
怪不得那天罚并不是在晓寒雪受罚后出现，而是在暝寒烟对情产生疑惑之后，一位绝情之人想探究情爱时，想必也已经动情了吧。
蓝莫隐继续道：“晓寒雪听到这里已经有些失去理智了，毕竟他喜欢的人似乎也喜欢他，很难保持理智。”
苏敛清听罢，只能感叹。
“然后晓寒雪自然就问如何才能破处天罚，镜子就顺理成章的告诉他要学习一门功法。”蓝莫隐表情更凝重了。
苏敛清也抿唇，道：“是那个操纵怨气的方法。”
“嗯，着实难以想象。”蓝莫隐点头。
“那天罚本就是调动“八苦”里的怨气所成的，晓寒雪只要学会了入门的操纵法，就可以控制它消散”
蓝莫隐再次开口：“不过我倒是很好奇，虽然晓寒雪似乎于此道上很有天赋，但再快也要几天，暝寒烟不会怀疑吗？按暝寒烟的理解，应该送晓寒雪进去不久就应该消散了。”
苏敛清回忆了一下道：“将晓寒雪送进去后，她就在洞里晕倒了，应该是过了很久才醒的，并未发现不对劲。不过怪不得晓寒雪去禁地拿那个果子后天罚没再出现，原来是他找到操控之法了。”
或许就是这一个个巧合和一步步引诱，才导致二人最后的结局吧。
“那就算如此晓寒雪也不应该如此仇恨暝寒烟吧，相反他不应该直接找暝寒烟表明心迹吗？”苏敛清疑惑。
蓝莫隐苦笑的摇了摇头：“那镜子哪会这么好心当红娘，它说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他可能在“八苦”里九死一生，而且要和镜子签订契约。什么契约，和卖身契差不多，但晓寒雪也别无选择，不是吗？”
“那完了。”苏敛清了然。
“不错，镜子应该是操控了他的记忆，忘了这段记忆，只留下仇恨，抹去了爱意，而且将怨气化用似乎还会影响心智，就变成了后来的样子。”蓝莫隐道。
苏敛清回想到晓寒雪后来的样子，不置可否。
真的只剩仇恨了吗？在后来二人的纠缠中，是否有那么一点点难言的爱意，是否存在一丝隐藏的救赎？
“不过后来晓寒雪在“八苦”里的经历我不记得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修炼了什么功法。但我知道他在里面很痛苦。”蓝莫隐皱眉。
“这么说，我也不记得暝寒烟修炼的功法了。”苏敛清陷入沉思。
是有什么力量修改了自己和蓝莫隐的记忆吗？
其实到现在，除了二人被动感受了暝寒烟与晓寒雪的经历，其他一无所知，包括为什么会附身到这两个人身上。
“那后来呢？暝寒烟死后呢？晓寒雪去干什么了？”苏敛清问。
“后来，他疯的更彻底了。”蓝莫隐神色黯淡，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他真的说到做到，将红羽一族屠杀殆尽，用怨气操纵他们，让他们祈求暝寒烟回来。”
苏敛清瞠目结舌。这确实够疯狂，难怪蓝莫隐受不了，名门出生的翩翩君子想来受不了这样的杀戮。
“当然这样于事无补，他一个人把绛霜仙境毁的不成样子，后来都神志不清了，”蓝莫隐皱眉，显然不堪回忆，“他杀戮成瘾，似乎觉得杀更多的人就可以找到他姐姐一样，他甚至还跑出了绛霜仙境，到了一个叫雨相村的地方。”
“他屠村了？”苏敛清一愣，回想雨相村的平静祥和，这也不像啊。
“没有。”蓝莫隐微闭双眸，缓缓吐出一口气。
蓝莫隐应该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幕，那是一个雨夜，大雨滂沱，但洗不清晓寒雪的罪恶。
晓寒雪疯疯癫癫的来到那个小村子，怨气缠身，但他使用怨气太多了，身体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他一摇一晃的，来到村子门口，靠着村前的石头坐下来，他念叨着：“姐姐，你不出现的话我就把这个村子的人都杀了啊，你不是最喜欢管束我的吗？”
“那你倒是出现啊！”晓寒雪喊着，雨夜藏起他的声音，掩饰他的眼泪，却盖不住他的悲怆，冲刷不掉他的绝望。
晓寒雪浑身湿透，但他丝毫不管：“那好，我就杀了所有人！”
他跌跌撞撞的站起来，但因为没站稳，又跌坐在石头前。
他看清了上面的字——
雨相
因为是竖着刻的，正好组成一个“霜”字。
晓寒雪愣住了，他伸手想抚上那石刻，然后他看到了自己拿被灼伤的，丑陋的手。
他顿住了。
半晌，他回过神，收回手，跌跌撞撞的离开了村子，嘴里念叨着：“暝晓阁，对，我要创建一个暝晓阁。”
晓寒雪的身影消失在雨夜，只留下凌乱的脚步，随即就被雨水冲刷不见。
雨，依旧下着；村子，依旧平静着。
没有人知道那一刻晓寒雪想到了什么，“霜”是暝寒烟送给他的生辰礼，那个晚上，暝寒烟许下了她永远无法完成的承诺，但她给了他一把剑，是守护之剑，而不是杀戮之剑。
而且从来都不是。
风暝寒烟，霜晓寒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