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帮她？
当然不是做慈善，龙茂发是睿星的竞争对手。双方一直明里暗里较劲，蔺时无非是添一把火，让龙茂发丑闻继续发酵，坐享渔翁之利。这些道理姜预是知道的，但是不管怎么说，蔺时帮了她一把。
“神仙打架，我受益。”姜预说。
“你心态还挺好，跟你说，别看我男神一副神仙面孔，商场上可是杀伐果断绝不留情，特帅。”周心背着双肩包，步伐轻快。
姜预蹭了周心的光，省上安排了专车来接。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高高壮壮，看起来挺憨厚。他递给两人一人一瓶水，“周老师，欢迎您来A省，我是张博洋。”小伙子作自我介绍，接过俩人箱子在前面带路。
周心撞撞姜预胳膊，“这就是传说中的局里局气？”姜预说，“可以了，属于根正苗红，一上班被抢着介绍对象那种。”
张博洋带着两人先去吃饭，吃饭时把情况又梳理了一遍，“这次龙茂发事件对S县的蔬菜产业冲击不小，姜预女士辛苦了，勇斗恶势力，还给咱们把周老师带来了。”
“公安机关正在调查。”张博洋继续说，“你需要把全部线索告知。”
“真的吗？太好了！”姜预说，“除了晚宴视频，我这里还有车上拍的他们非法断电的证据。”
“断电时长能估出来吗？”周心沉吟。
“不行，我就在车上待了两分钟，拍完就下来了，司机们抽完烟就把车开走了。”姜预答。
“那几辆冷链车已经被转移了，目前还没有找到。”张博洋继续说。
“车辆备案信息呢？”周心问。
“检查过了，合法合规。”张博洋回答，“出事前几天大雪，高速封了，所以高速系统里也没有车辆信息。情况不容乐观。”
“司机呢？”姜预问。
“找到了，什么也不承认。”
“不管怎么说，已经比我走前的形势乐观多了。”姜预说。
确实，去香港之前，大家都认为是姜家的蔬菜出了问题，谁都能来踩一脚。镇上领导也支支吾吾，潜台词就是人微言轻得认栽。那时的姜家，孤立无援，被一口黑锅压得喘不上气。现在至少大家知道幕后黑手是秦拓，对姜家的恶意转为了同情。
三人分析目前手头上的证据，一个是冷链车上的断电视频，一个是秦拓亲口承认的非法营运。但是非恒温时间持续了多久？非法营运具体哪些手段？都是未知的，而这些才是问题的关键。
姜预晚上陪周心住在酒店里。
周心翻看提前准备的资料，拟定了接下来几天的采访计划。她在平板电脑上梳理采访要点，手指飞快。
姜预电话响了起来。怕打扰周心的思路，她到卫生间，将门合上才接起来，有意压低了声音。
“喂，你好。哪位？”
“Linus，人家姑娘连你的电话都没存，你也有这一天。”是Quentin的声音，他大笑出声。
几秒钟后，蔺时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冷冷清清，却客客气气，“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存一下。”说完便挂了电话，那头Quentin的笑声戛然而止，变成了急促的嘟嘟声。
紧接着，又一个陌生的香港号码打了进来，姜预小心翼翼，“蔺总？”
那边继续大笑，笑了几声后学蔺时的语气，“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存一下……哎哎哎，我让姜小姐存一下我的电话怎么了？”那头又成了急促的嘟嘟声。
姜预无奈笑笑，准备刷牙，刚把牙膏挤到牙刷上，手机又响了起来，依然是一个陌生的香港号码。
姜预接起来，没有说话，半晌后，那边传来一个很儒雅的声音，“姜小姐，我们谈谈，在下秦展。”
姜预全身上下进入备战状态，第一时间按下了手机录音功能。
“秦总您好。”
“姜小姐，我代表龙茂发向你道歉。为了表达我的诚意，龙茂发欠贵公司的钱我已安排拨付。”秦展果然配得起儒商的头衔，说话语速不快，声音低沉，让人如沐春风，跟他的王八蛋哥哥一点也不一样。
一个红脸一个白脸而已，姜预想，嘴上也客客气气，“我代表园区所有农户谢谢秦总。”
“不用这么客气，你有什么诉求可以直接告诉我。”
“那我就直说了？”
“洗耳恭听。”
“第一，结清所有款项和逾期利息；第二，妥善处理网站上这批蔬菜的全部客诉；第三，在媒体上公开道歉，承认问题出在龙茂发。”姜预冷静异常，“我知道秦总打来这个电话的意思，如果做到这三点，我不再追究，删除视频。”
“前两条可以，第三条换成一百万现金。”
“不可以。”姜预毫不犹豫拒绝。龙茂发想用一百万挽回声誉，但姜预想要的只有公正和清白。
那边传来一声笑意，冷冷森森，“姜小姐，据我所知，你手里并没有上桌的筹码。”
姜预也笑，“秦总，我们有句俗语，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那边笑了，“网络消息24小时就没有热度，但是姜小姐要是后悔可以随时来找我。”
姜预放下电话，周心还在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