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统坠入他黑黢黢的面罩之中。
她挪开目光，忽又瞥见他露出的小臂处，有一枚清晰得能看清纹路的红褐色牙印。
“哟？”她眉头一挑，像嗅到了某种故事的开端。
死神感应到她的视线，警觉地扯下被风吹起的衣袖，一把将印记盖住了。
“呀！这疤痕，不会就是那个脾气太倔的，小，姑，娘，留的吧？”
死神沉默不语，只极其细微地咽了口唾沫。
知秋回转身，发觉耳畔的风声蓦地轻柔了许多，她惬意地用指尖绕头发玩儿，像赢取了某种胜利。
小时候，每当她捉住院儿里小孩的把柄时，他们也同死神这般，佯装镇定，实际上心虚得紧。
死神没理会她的得意，扭过头去，忽然瞧见底下四根高耸的石柱。
呵，原来如此。
“知秋！”
收回目光不过须臾，身后果然传来了梵祝的声音。
他停止御风，抄起手，斜了一眼同样震惊的知秋，“别装了，你在这里说这么大一堆，不就是想让我慢下来，好让他拦住我们吗？”
知秋仰起头，左右环顾了一圈，指着自己的鼻子，困惑地问：“你在跟我说话啊？”
他冷哼一声，看向乘风赶来的梵祝。
早知他拥有这唤风的能力，会无限增大他的工作量，当初一定第一个不答应。
“梵祝，我知道离我们约定的时间还差半天，但路途遥远，要是耽......”
“知秋，送给你。”
死神难得没有动用武力，而是摆出一副苦口婆心劝说的模样，却被这不懂感恩的流浪神直接略了过去。
“......不识好歹”，他讪讪地偏过头，只见梵祝从兜里，摸出一双灰布鞋递到了知秋手上。
知秋不明所以地翻看了半晌，这款式倒挺适合阿公，鞋底印着个41，也正好是阿公的码数。
“第一次转生没经验，请问投胎的时候可以带东西吗？”
她望向身旁的死神，眼神很诚恳。
死神久久没说话，黑黢黢的面罩里传来“咯咯咯”的牙齿碰撞声，半晌，他挤出两个字，“不能。”
“噢...”她抬起头，把手扶在鼻梁上，挡住死神注视而来的视线，对着梵祝对口型，“我、悄、悄、带。”
梵祝埋头笑了会儿，轻声说：“知秋，这是送给你的。”
“我？”她瞪大眼，不可置信地又看了一遍鞋底，硕大的41。
没等她再次发问，梵祝忽然蹲下身，握住她的脚，动作十分轻柔地放进了灰布鞋里。
他说：“知秋，不要不开心。”
在游乐园时，知秋牵着他的手，在人群中逆行。
他的目光看向她在水泥地面上疾行的光脚丫，又转到身旁经过他们欢笑着的人群。
原来开心的人类都穿着鞋。
知秋盯着自己像一艘小船似的脚，忽地伸出手，拍了拍梵祝的头顶。
除了阿公，没有人为她穿过鞋。
“谢谢你，梵祝。谢谢你让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有活阎王以外，还有另一个会满足人类所有遗憾、哄她开心的，活愿望。”
她唇角高高漾开，一双透亮杏眼弯成了月牙。
“总结得很好，活阎王要开始工作了。”
时间流逝，死神勾紧手指，知秋立马身子一歪，斜靠了过去。
“梵祝！”像是提前知晓般，在梵祝伸手时死神已经挡在了他面前。
他压低声线，“别忘了遵守约定。”
-
“梵！！祝！！”
月色浓厚，白雾霭霭的夜空中，还立着一白袍翻飞的男子。
卜卜从下午偶然路过开始，就在这里等了一晚上，眼瞅着这天际线又快泛白了，这人还是生生挂在那儿，没有丝毫要动弹的意思。
她扯着嗓子一边喊，一边抄起路边的石头往上扔，“梵祝！你给我下来！！”
想起下午那副场景，她怒气便更盛，又是穿鞋又是摸头，真不知旁边杵着那么大一尊黑衣侠，是怎么做到旁若无人，你侬我侬的。
“砰。砰。砰。”
四周静谧，只有她方才丢上去的小石子，挨个儿落到水泥地面的声音。
她实在忍无可忍，掌中凝出淡蓝光晕，结出水灵珠强劲地拍了过去。
终于，他僵直的背脊动了动，顿然地转过了身。
“卜卜，你怎么在这里？”
无人街角，卜卜还靠墙喘着粗气，闻言只得摆摆手，戳了他好几下。
梵祝不解地问：“是因为我吗？”
她嘴角一顿，呵...怎么好好一句话，由你说来竟显得暧昧。
气息恢复后，她摇着头说：“我可不搞你们情情爱爱那一套，庸俗，太庸俗。”
随后她上前一步，语气忽然变沉，“你上次用来和我交换的金铃，是怎么拿到的？”
梵祝垂下目光，歉疚地说：“卜卜，我之前不知道那是祝神庙很重要的东西，还害得晏乐为此受罚，我已经还给他了，要不我重新......”
“停！”卜卜打断他，“我并非想拿回，再说，君子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