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雷公藤。”思量一瞬,她张嘴咬下一小口,“我尝尝。”
枫栎吓坏了,忙扑过来制止她,“娘娘!”为时已晚,林桑青已经将雷公藤嚼碎了,喉头一滚,咽进肚子里。
脸色陡然从惊慌失措变为面如死灰,枫栎扶着桌子勉强站稳,声音颤抖道:“完了。”
林桑青端坐在软椅上朝枫栎微笑,“果然不是甘草根,一点儿都不甜,但也不难吃,只是稍微发苦。”笑着笑着,唇角倏然流出一道血痕,她捂着肚子跌倒在地,声音像蚊蝇般细弱,“枫栎啊,叫太医。”
好容易恢复平静的宫廷之中再起波澜。
半个时辰后,旭日光辉泽被天地,为清冷的晨间带来一丝丝暖意,圆滚滚的雀鸟沐浴着晨光,挥舞翅膀在皇宫飞翔,到处都听得到它们叽叽喳喳的叫声。
宫里的人喜欢听雀鸟叽喳,大抵身处深宫,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没有自由可言,他们便将一腔心思寄放在了自由自在的雀鸟身上。
太医们很是惆怅,他们没心情听雀鸟叽喳。昨夜皇上刚解了雷公藤之毒,他们折腾了一夜,总算能喘口气了,可是气儿还没喘匀净,今儿个林昭仪也中毒了。
怎么,雷公藤这么好吃吗?这些主子一个接一个的吃这玩意作甚?
三四位太医守在启明殿偏殿,分工合作,有给林桑青催吐的,有询问她吃了多少剂量的,偶尔有压抑着的哭声,无比悲戚伤感,是梨奈发出来的。
太后不知从哪里听到了风声,亦领着淑妃亲自前来,枫栎正安慰梨奈呢,瞧见太后的轿辇停在门口,忙跪地叩首道:“太后金安,淑妃娘娘金安。”
径直从她们身边擦过,太后匆匆进殿,“林昭仪怎么样了?她怎么会吞误食雷公藤呢!”
枫栎起身追上去,边走边向太后解释,“回太后,昨夜娘娘被禁足之后,奴婢便回繁光宫了。回宫之后,觉得无事可做,兼之担心娘娘安危,一直难以入睡。后来,奴婢干脆起身打扫宫殿,想着没准累了就能睡着了。繁光宫有只镀金貔貅,是柳昭仪送的,这个淑妃娘娘也知道。”
搀扶着太后前行,淑妃若有所思道:“是了,本宫记得,那日和杨妃去林昭仪宫里作客,柳昭仪也要跟着去。不知是手滑还是怎么的,她将林昭仪宫里的貔貅打碎了,不过柳昭仪家底子殷实,当即便允诺会还林昭仪一只一模一样的镀金貔貅。”她问枫栎,“柳昭仪果然还了只一模一样的貔貅回来?”
枫栎点头,“是的娘娘,一模一样,该是出自同一个工匠之手。”太后停在床边,静静看着太医给林桑青喂催吐药,她继续往下说,“奴婢打扫到貔貅附近时,发现有些不对劲,便想着将貔貅搬起来看一看,谁知柳昭仪送来的貔貅竟然是空心的,且里头似乎塞了什么东西。”
“奴婢用软勾勾出了貔貅里面塞着的东西,”她指一指掉落在地上雷公藤,“就是它,由于不知这是什么,奴婢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如何是好,便想着来问问昭仪娘娘,看她认不认得。”
太后看了眼雷公藤,眸色变得很是暗沉,板着脸听她说话,枫栎紧张道:“娘娘以为是甘草根,便嚼了一些,谁知,谁知……”眼泪沁入眼帘,她背过身擦拭眼泪,哽咽道:“谁知那并不是甘草根,乃是雷公藤!”
“呕。”一碗催吐药灌完,成效显而易见,林桑青趴在床沿边,将昨天到今天吃的所有东西全吐了出来。
她的身子骨比箫白泽好许多,纵使吞了毒性猛烈的雷公藤,也还残留有三分意识,勉强能说出几句话,“母后……淑妃姐姐,你、你们退后些,万一吐出的脏东西弄脏了你们的衣裳就不好了。臣妾……失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