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许多绊子,林昭仪从绮月台上跌下来的事情您也知道,难道一切真如柳昭仪说的那样,是林妹妹自己不注意跌下来的吗?”
许是在家中娇纵惯了,淑妃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箫白泽默然不语,淑妃叹了口气,又道:“先不去计较这件事,臣妾听说,柳昭仪还威胁内廷司的人,不许他们供给繁光宫日常所需的东西,繁光宫近来全靠那个位分低微的方御女接济。堂堂大乾朝的美人却需要御女来接济,若说出去,宫外的人又要议论纷纷了,表哥,你还要纵容她吗?”
太后似乎才晓得柳昭仪曾做过这些事情,眉心微微蹙起,很是不满道:“杨妃这样不中用,居然被一个昭仪牵着鼻子走,哀家早说过不要赐她协理六宫之权,泽儿你偏偏不听。”
轻抬眼皮,露出黝黑的眼眸,箫白泽终于开腔说话,“母后息怒。”
太后无奈地叹息一声,抚摸着林桑青的手背,恨铁不成钢道:“没曾想,柳昭仪和她的父亲一样,都是不安分守己的人,泽儿已经给了他们父女俩足够的荣耀,他们却始终不知足。这样的臣子死了也好,省得以后羽翼丰满,再做出什么更加大逆不道的事情。”
直觉告诉她太后的表现不大对劲,林桑青咳嗽两声,低低问了一句,“可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淑妃挑唇嘲讽一笑,“柳昭仪胆子大着呢,她父亲是罪臣,赐死后理应拉去乱葬岗埋起来的,但皇上仁善,破格赏了他一具薄皮棺材,准许宫里的太监将他埋在南邙山。柳昭仪却不知足,她偷拿皇上赏赐的东西去买通太监,想给她父亲换具檀香木棺材。”不着痕迹地看看箫白泽的表现,樱桃小口微启,“幸好她欲买通的那位太监定力甚好,没收下她行贿的物件,而是将此事告诉了皇上和本宫。她也不想一想檀香木棺材是谁用的,凭她父亲一个罪臣,怎能用檀香木棺材。”
皇家都爱设一些规矩,以显示其高人一等,就连死人用的棺材料子也有讲究。檀香木棺材是王爷用的,平民百姓或者寻常的官员若要用了,可以按规矩治罪。柳昭仪的胆子当真是大,居然想买通太监给她父亲换具体面的棺材,林桑青只“啧啧”两声表示惊讶,没发表任何意见。
太后接过淑妃的话茬,语气生硬道:“柳昭仪刚入宫那会儿,哀家便不怎么喜欢她,看着漂漂亮亮的,里外却都充斥着一股狐媚劲儿,做起事情来也不踏实。阿泽你被蒙蔽了眼睛,竟然还宠爱她一段时间,冷落了如霜和青青这样又贤淑又懂事的好孩子,现在你应当看清楚她的面目了吧?”
或许太后年纪真的大了,又或许是信口找了两个形容词,林桑青和淑妃都撑不起贤淑懂事这两个词,尤其是林桑青,她是混吃等死的滑头子,论贤淑懂事排不着她,拍马屁的功夫倒是一流。
殿内烛光摇晃,照得每个人的面孔都不清晰,淑妃与太后轮番施压,箫白泽只默然不语,他静静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不知在想什么。良久,他唤来守在屏风外头的白瑞,嗓音平静的交代下去,“白瑞,告诉柳昭仪,朕不会降她的位分,今生今世她都是乾朝的昭仪。朕会给她应有的待遇,保她衣食无忧,享年到老。只是,朕此生不愿再见到她,你问她是要永远禁足在弱柳宫,还是想迁居宫外,问完了过来给朕回话。”
什么!衣食无忧,享年到老,还能迁居宫外,世上竟有这等好事?
慢慢把头埋进被子里,林桑青做了一个龇牙咧嘴的表情——皇上!我可以的!不消说一辈子不见,哪怕下辈子不见也可以的,皇上,您也这样对待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