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后,是该追肥的日子。王婆要去地里追肥,赵东心疼她娘,便使唤张倩跟王婆一起去,张倩虽不情愿,却也得跟着。 王婆从墙上钉子挂钩上取下一块方巾,顺势抖了抖,蓄了一冬天的土尘子都被掸了出来,在阳光下看得十分清楚。 王婆熟练地对折,熟练地往头上裹,忽然她又想起儿媳妇张倩。转手就要给张倩戴上,张倩的手赶忙从口袋里跳了出来,表示拒绝。 “是土,不是别的,不脏。”王婆说到。 张倩嫌脏的心思一下子让婆婆点破。家里人都在旁边看着,她也不好再拒绝,只得低下头让王婆给她系上方巾。 张倩二人来了田里,四下风呼呼的刮着,张倩的额头让风打得生疼。 “他王姨。”那边刘婆喊着王婆。王婆应着,并把张倩拉到刘婆前,给刘婆袁正二人打了招呼。 “我和你刘姨一块,你和你这个弟弟一块,”王婆嘱咐完张倩又给袁正说“你嫂子不会上肥,你教教她。”袁正听后连连点头。 王婆说完便拉着刘婆去到一边说悄悄话去了。 张倩环着簸箕上肥。煤渣似的肥总跑进张倩的指缝里去,不等她走上几步就得停住抠抠。袁正看见了,给她淘换了俩塑料袋套在手上。 相较于袁正,张倩要矮的多,身子微倾就能把肥撒到准确位置,高大的袁正得弓着身子撒,肥才不会被风吹散。隔段时间就得伸个腰,抻个脖子缓缓僵直的身体。不多时,两人就拉开了距离。 张倩得意地说“种地也不多麻烦吗。” “主要是嫂子你手脚麻利。”袁正应答。 王婆二人干活并不走心,深撒一把,浅撒一把,不停说着话,一会儿就累得口干舌燥。二人寻了个的田埂坐下,继续谈天。 刘婆眼神四处发散,找着可以调侃的话题。最后,她的目光停在在了袁正张倩二人身上,呆呆地若有所思。 中午十一二点,太阳挂的大高。阳光落在王婆身上,王婆直喊晕,然后就叫刘婆和张倩回家,袁正看地里还有点活,就没跟着家去。 院子里的赵东看见归来的母亲迈着蹒跚的步子,嘴角挂着氧化发黑的唾沫,提起袖子拭着头上细密的汗珠。 母亲身后,紧跟着步伐轻快的张倩,第一天的下地劳作,很是顺利,让她心情愉快。她情不自禁的颠起步子来。 王婆本来就胖,走路艰难,等她扑腾着步子回到家,脸上显出疲惫,像受了好大累似的。这与轻松的张倩形成鲜明对比。不料,赵东却为此起了误会。 “妈的,我叫你不干活!”赵东一股怒气上头,像只棕熊一般,两步化作一步,汹汹地朝母亲身后的张倩冲去。 他用他那北方汉子的大手,一把向张倩推去,张倩往后跌了几个趔趄,结实地摔在了洗衣盆里。正洗衣服的娜娜,被水呲了一身,惊吓地叫了出来。 “这是揍嘛的呀?又怎么着你了?”王婆赶忙拦住怒目圆睁的赵东说到。 “她自己清楚!”赵东指着张倩,提高嗓门道。 赵东说完还想往前施暴,王婆奋力把他推回了屋去。娜娜也赶忙去扶跌倒在洗衣盆里的张倩。她被这突如其来的责难弄得木呆,愣坐在洗衣盆里走神。 屋里的赵东气得大口喘着,王婆在他身旁用手给赵东顺着气。 “邪种,你又揍嘛的呀?”王婆问道。 “她是不是不干活,把活都丢给你干了?”赵东心急地问母亲。 “不是滴,倩儿一到田里就开始干活了。” “那怎么没见她受累,光见你出汗?”赵东说完,王婆羞的没好意思再回话。 赵东看他娘不说话,以为之前说的都是为给张倩辩护,更觉得自己母亲宽容,张倩娇惯地不懂人事。 一气之下更是给王婆放下狠话“她要是再不干活,你给我说,我非治她这毛病。” 下午两点来钟,袁正料理完地里的活,慢慢悠悠的往家走。满身疲惫的他只想吃了饭再睡个中觉。 进了院子,袁正发现家里来了客人,母亲正跟她面对面聊天。从背后看那女人体态丰腴,像个“金字塔”。 肥大的屁股坐到椅子上挤压开,像个熟透了的扁南瓜。她的头上系着褪色的粉红色毛边方巾,袁正以为是哪个老妈妈,再走近些又听见她细声细语的和母亲说话。 正疑惑时,刘婆看见了院里杵着的袁正,喜笑颜开地唤“儿子回来了。” 那女人顺声向门口看去,袁正这才看清她的脸;红彤彤的脸蛋,葡萄般的眼睛,还有一根乌黑油亮的麻花辫搭在胸前。门前的袁正和她相互打量起来,一时忘了进屋。 “还愣在那揍嘛滴呀,快进来。”刘婆边说边把袁正拉到那女人身边坐下。 紧着那女人就涨红了脸,像是对袁正很满意,把头低进了巨大的酥乳里。 “这是你徐叔的女儿。”母亲对袁正说。 “徐叔……?哪个徐叔”袁正狐疑。 刘婆忙给袁正使眼色。正不知如何收场时,那女人竞先开口了“哥,俺叫招弟,家里俺是老大,你叫俺大妮就管。” “招娣,女字旁的那个弟吗,名字怪好听的。” “不是滴,就是弟弟的那个弟。”大妮说完,看袁正不作声便着了急,继续道“俺会做饭,俺能洗衣,俺能种地……”那架势颇像处置赔钱货那样急切。 刘婆在一旁听的笑容越发灿烂,还连声和着“管,管,管……闺女真管。” 大妮边说边往袁正身边靠,袁正则不停地往后挪,最后挪到没有余地。这时恰逢大妮抬头,她的鼻息刚好拍在袁正脸上,袁正如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