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宝贝那些苹果,索性将它们都摘了泄愤。
此时,老柳亦回到将军府,见晏临川拿着苹果站在树下发呆,凑上前打趣道:“姑娘最喜欢这红宝石苹果,就是极难摘,果柄与树枝牢牢吸住,刀割火烧都不成,非得蛮力拔断才行,男人都须得使出吃奶的劲儿,院里的小厮说整个府上最累的活计就是摘这红宝石苹果。您这是给她摘的?”
晏临川侧目,不置可否:“方才她将这满树的果子全都摘走了。”
“不可能,不可能,她哪有那么大力气。”老柳脑袋摇晃着,一如狂风刮过岸边的垂柳。
“倘若……是我惹她生气了呢?”
“呀,那就难怪了,姑娘的气性可是不小,发起火来力气自是惊人。”
老柳见晏临川默不作声,又喋喋不休起来:“老朽方才进府时可听半夏说了,下午的事儿确是您不对,长公主分明摆了姑娘一道,您还不分青红皂白,认准了往套里钻。”
“我有何不对?说到底她也是冒犯了李瑾,我若不罚她,李瑾闹到圣上那里,圣上向来宠惯妹妹,一怒之下将她赐死怎么办?”
“姑娘可没有冒犯长公主,老朽也问了其他在场的下人,都说是长公主动手打人在前,咱们姑娘可是都咬牙忍下了。”
晏临川才知是冤枉了哀久安,也怪不得她如此火大。
晏临川从怀里掏了个巴掌大的东西出来,迅速塞进老柳手里:“这支发簪你有空给她罢。”
老柳老眼昏花看不清,便将手里的发簪举到眼前,借着月光好生辨认了一番,才惊觉这是街市上哀久安心心念的那支紫蝶贝发簪。想来晏临川那日看水镜时,已暗自记下了哀久安的合意之物。
“您这几日没在府上是去干这个了?”老柳笑得一脸八卦,“怎么找到的?开窍了?”
向来没长心的晏临川竟觉得脸颊发烫,冷了脸道:“那日卖发簪的小贩带着面具,根本不知样貌如何,幸好她衣衫的印染工艺本将军认得,乃南粤顾氏染坊的独门手艺,我便追到了顾氏所在的梧州县。算了,多说无益。别告诉她是我买的。”
老柳气他烂泥扶不上墙,话一出口却也只能劝:“不至于,不至于,姑娘知道了会高兴的。”
“不会。她定会扔了它。”晏临川有些茫然若失。
看着令陇陵城内百姓人人交口称赞、城外魑魅魍魉闻风丧胆的鬼将军此时手足无措地刻意躲进树影中,老柳不忍再责备他,说到底也是怀着对所爱之人的愧疚,独活了一万年的可怜人:“对了郎主,老朽手下的小妖跟了李瑾数日,除了捡到那方她不慎掉落的印玺,还发现她经常夜里外出。”
“去了哪里?”
“城外骷髅山。”
晏临川盯着手上那只红宝石苹果:“那印玺上尸气浓郁,怨气颇深。长公主又视那小丫头为眼中钉,恐会对她不利,继续让你手下的那几个小妖盯着长公主。”
*陇陵王府
永宁长公主李瑾吃饱喝足,屏退了所有下人,房内只留下称心如意从旁侍候。
“要说这风灵珠确有作用,往常晏将军对本宫总是冷冰冰的。自打吞了灵珠,晏将军在本宫面前是肉眼可见的温情。”李瑾慵懒往美人榻上一靠,如意便端着杯盆过来,侍奉长公主漱口。
称心堪堪上前一步,卖乖道:“那是自然。奴婢自小在这陇陵关城内长大,对了挹人多少有些耳闻。风灵珠乃是了挹首领世代相传的宝物。了挹人擅猎,吞了这宝物便能散发出目标猎物喜爱的气息,将它们吸引过来。”
李瑾手一伸,如意又将一杯晾好的茶递到她手上。
李瑾转着茶杯,颇具深意地笑了一声:“这次出宫带你算是带对了,只是想不到那人竟是没死。你找个人出城去了挹国,将那人杀了,以绝后患。”说完将茶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