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灵生前名唤陶肃,儿时父亲出远门招工再也没有回来过,母亲被恶霸欺凌郁郁而终。
多年后他终于查仇人和父亲都去了一个名为泸海镇的地方工作,然后再也没有消息。
为了一探究竟陶肃也成为了其中一位工人,却发现那里根本不是什么正规的地方。
虐打辱骂,惨死分尸,严刑看管,是官府不敢管的地方。
他想离开却发现根本走不了,在那里上一个嚷嚷着要离开的人已经被扔到了乱葬岗。
陶肃一直在想办法查到自己父亲的消息,但是却非常凑巧,在进去的第十天上头出了大事,听说是什么东西丢了,所以工人暂时无法进入工地,只能被软禁起来。
不过不管如何,陶肃也因此有了机会趁乱逃离。
可是他没有料到那里的人会为了杀人灭口不惜追他一个小小的工人追到天涯海角。
最后虽然成功逃脱却也身受重伤,身无分文活活在雪天里冻死饿死街头。
如今时隔多年,陶肃再次见到了自己的父亲,那张脸和记忆里的脸重叠,也有了非常明显的苍老变化。
男人被绑在十字架上,身上全是被鞭打虐待的痕迹,听到了动静缓缓抬头,蓬头垢面之下的脸庞上只剩下了一只眼睛。
“爹……”陶肃心头悲痛,喊到最后已经没了声。
这密室说到底是一座地牢,十字架的两边是琳琅满目的小刀,那是各种让人痛不欲生的刑器。
而这里最显眼的并非残忍刑法刑具,而是极具奢华的贵妃椅,桌案等。
在他人受刑时,享受美酒佳肴,纳兰奕这口味当真一言难尽。
“你,你们是什么人!”独眼男人面色不善的盯着来人,却完全看不到自己身旁焦急打转的魂灵陶肃,自然也听不到他一声声的呼唤。
眼前这幕看的褚饶有些心酸,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婴儿带的银镯,走到男人面前将东西递到他面前。
只一眼独眼男人便认出这正是自己儿子曾经带过的银镯,共两只一只在他身上,一只在他妻子身上。
可经历这么多年的颠沛流离,男人身上的银镯早就找不到了。
“这是我儿……我儿的银镯,怎么会在你这!”男人神色慌张,“你们有什么都冲着我来,不要对我妻儿下手。”
独眼男人说到后面语气也从急促转变成了哀求,剩下的那只眼中隐隐有泪光闪过。
“你们?”商淮序抢先一步堵住褚饶欲要开口的解释,“若我们偏要对你儿子下手呢!”
“你干什……”
“毕竟你也知道查十多年前的人和事可废了不少周折,自然不会白白浪费这个机会。”
“畜牲!咳咳……地图是我偷的,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你们若是查往事不会不知道我与妻儿早在十年前就没了任何联系。”独眼男人动了怒,气急攻心此刻更显虚弱。
“地图?那这地图——”话未说完,商淮序便感受到脖颈一凉。
原来是那把熟悉巨刀架到自己脖子上了。
“事情分个你我,位置是我找到的,这路也是我杀出来的,那这人也该是我先来。”褚饶冷飕飕威胁。
连着一旁被气红眼的陶肃也连连点头。
商淮序无奈摊手,见拆穿没法试探便自顾自在这密室搜查自己要找的线索去了。
“陶先生莫着急,我与那人并非一伙,我是受陶肃也就是你儿子之托来找你,他给你留了一封信。”褚饶收了刀,从怀里掏出了一份皱巴巴的信。
她下意识递给男人,又想起他正被铁链困住手脚于是顺势将那麻烦铁链一刀砍断。
独眼男人体力不支没了铁链支撑,此刻直接瘫坐在地无法起身,但是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那封信。
颤颤巍巍接下信后竟一时间有些不敢打开:“当年一走了之,并……并非爹爹绝情呐,爹爹只想给你们娘俩更好的生活才鬼迷心窍信了那镇上招工的告示,不惜去大老远的泸海镇,谁想这一去便是一脚跨入了阎王殿啊……”
独眼男人紧紧抱着那份信件,恳切道歉,声线颤抖,语气诚恳。
“爹,儿子知道了 ,儿子早就不怪你了 ,儿子还替娘亲报仇杀 了□□娘亲的恶霸 。”魂灵飘在男人身旁,可伸手却触碰不到自己的父亲。
“爹……爹……”
生死两隔,是亘古不变的规则。
若是男人知道方才的话自己的儿子其实听到了,也原谅了,他或许会欣慰的吧。
“爹……爹……爹,爹爹 ”魂灵一遍遍尝试,却注定得不到生人的回应。
陶肃的第一个执念是报十年前那恶霸欺辱娘亲之仇,虽不是亲自手刃,但阴差阳错那恶霸被折磨而死,成全了他这第一个执念。
这第二个执念便是见见十年未见的父亲,如今心愿达成,执念已消,陶肃也可安心离开人世。
褚饶低手查看陶肃的蓝色念条,不过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再抬头,那抹魂魄已经魂归地府,再入轮回去了。
而毫不知情的独眼男人还在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那份信,只觉短短数页叹不尽这十年的光阴。
但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