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曦初露。
白玉醒来,一翻身子,身旁已无人影。
想推枕而起,浑身却酸软无力,那处地方还有些不舒服,白玉纤手抚着额,闭眼缓了缓。
沈墨昨夜弄得有些狠,不纯粹是情动所致,倒像是在发泄情绪什么似的,大概是因为这几日他心底积压了太多的不痛快。白玉心怀愧疚,又觉得大概是两人的最后一次,也有些激动,因而昨夜她一直撑着没有晕过去。
白玉莫名地轻叹了口气,挣扎爬起,掀开床帐。
“你醒了?”沈墨温润柔和的声音响起。
白玉闻言抬眸,沈墨坐于桃花木书案前,浅笑安然,目光温柔专注地看着她。
白玉与他对视着,恍惚觉得温柔也许能够溺死人,她别开视线,淡淡说道:“嗯。”
随即白玉注意到他手中拿起的那本书正是昨日清音给她读的一本诗集,心猛地咯噔一下,暗暗祈祷他千万别翻看,这上面有她胡乱写的批语,字迹又难看得很。
沈墨见她紧张地盯着自己的手,唇角不由微扬,阖上书,微笑朝她走去。
“呼……”白玉心中顿舒了口气,而后她注意到,他衣冠整洁,墨发未乱,大概已经梳洗过了,整个人皎如玉树临风前,意气风发,一改昨夜的疲惫之貌。
每每看着眼前这君子端方,温和儒雅的人,都实在想象不出,他昨夜是那般霸道,两人第一次时他那温柔体贴,克制隐忍不知抛到了哪里去。
这人实在会装。
不过,他霸道归霸道,却也不是只顾着他自己,他也会在意她是否感到快乐。
白玉起身,沈墨走至她身旁,轻轻将她揽入怀中,然后握起她的手,浅笑道:
“可要我服侍你梳洗?”却是不容她拒绝地将她拉至了斑竹榻上坐定,随即从面盆架上拿起干毛巾,放在温水中侵润了一下,拿起拧得半干,递到白玉的面前。
沈墨醒来之后,向烟儿要了水,怕扰了白玉睡眠,便去到了外间梳洗,再回到卧室时,白玉仍旧未醒,知是昨夜将她折腾得过累,沈墨心中不免有些愧意,想着她也快醒了,于是又让备好了水,他坐在书案前,等候白玉醒来。
等她醒来期间,沈墨微感无聊,看到案前摆放着几本书籍,便拿起其中诗集,且无意中翻看那首《饮中八仙歌》,底下还写着评语: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沈墨看完不由莞尔一笑,只因那歪七扭八的字迹与她送给他的香囊里那内绣的字体简直如出一辙,只不过未曾多‘欣赏’,她便醒了。他知她别扭,便体贴地装作没看见,以免她不好意思。
白玉洗漱时,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一会儿又往别处看看,一会儿又看一眼沈墨。
看他时,他也在看她,眼眸中盈满了笑意,令她有口难开。
白玉别开眼,不一会儿,她又看向沈墨,随意问道:“大人,你今日不上朝么?”
沈墨觉得她神色有些怪异,却也没想太多,只微笑回答:“今日休沐。”顿了下,又答:“我今日陪你。”
这几日他一直忙着自己的事,忽略了她,心中有些愧疚。
白玉脸上一如平常,却并无欢喜之色。
沈墨目光黯了下,心中隐约感到失落。
洗漱过后,烟儿进来。
白玉坐到妆台前揽镜妆掠,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垂在脑后,由着烟儿帮她轻梳浅篦。
沈墨走至榻旁,一撩衣摆,优雅坐下,微笑看着她梳妆,视线她身上留连,想到她昨夜对他的热情,不由柔了目光。
她是在他心上的,他不敢说她有多么重要,但是昨夜的他很愉悦,比他当年金榜题名时,还要愉悦。
妆掠完毕后,白玉已整理好心情。
白玉示意了烟儿一眼,烟儿乖觉,笑嘻嘻地看了眼她家姑娘,又看了眼沈墨,便走出卧室,关上了房门,留两人独处。
白玉看着镜中熟悉的妩媚风情的自己,妖娆一笑。
这才是她。
白玉伸手掠了掠云鬓,暗暗吸一口气,缓缓起身,妖妖调调地向沈墨走去,坐到了他的身边。
见她坐了过来,沈墨俊美无俦的脸上挂起如春风般的笑意,他将人轻揽入怀中,语气温柔宠溺,“白玉,我有话和你说。”
一直以来,他好像还没有向她表达过情意。
白玉脸上平静无波,语气淡淡道:“大人,我也有话与你说。”
沈墨怔了下,虽未看她的脸,却隐约听出她语气中隐隐的冷漠和疏离,心忽猛跳了下。
沈墨放开她,目光与她对视,她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之色,沈墨心没由来地一阵慌乱,犹豫了下,决定让她先说。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他努力保持平静,含笑看她。
白玉美眸直视着他,微笑着,平静道:“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
她之前也说过类似这种话,却没有这一次来得让人猝不及防,虽是微笑着,却是无比的认真。
像是一点挽回的机会都不给。
他以为,她昨夜的殷勤叮嘱与热情让他以为,她是全心全意爱他的。
然而她这句话像是迎头一棒,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