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驴肝肺,你说跟那穷汉能有什么前途?我看她是那甜言蜜语迷了心窍,说她是不管用的了,打个一两百鞭方能让她醒悟。”
白玉心中嗤笑,却不动声色道:“原来是如此,那还真是翠娇姐的不是了。”视线转向躺在地上气息奄奄一息的女子,叹了口气,道:“翠娇姐你也真是的,想你平日里也是聪明伶俐的人,怎么就没点眼力呢,跟着一穷经纪有什么好?九娘如此抬举你,替你寻了好出路,你也该与他争口气,他日得势,也带挈一下九娘,才不枉做人‘女儿’一场不是?”
白玉是心疼翠娇的,然明面上却还得给九娘面子。
翠娇闻言想要抬起头,却全身疼痛难忍,只得放弃。
白玉见她脸上已经是血泪交流,又是一阵无声的叹息,为了爱情,弄到这番田地,值得么?
白玉一番话本暗含讽刺,九娘却以为白玉在替自己说话,便笑眯眯凑上前道:“可不是么,连白玉你也明白我的苦心,这丫头却是个死心眼儿,一根肠子不会转弯,非要去跟那穷鬼野汉子私奔……”
眼看着王九娘又要开始抱怨,白玉连忙打断她,微笑道:“翠娇此事是做的不对,只是奴家平日里与翠娇姐的关系您也是知道的,奴家看着她如今这般样子,心中也有些难受,不如九娘卖奴家一个面子,饶了她吧。”
九娘一听此言,态度即刻冷硬起来,她就知道,她说了那么多甜言蜜语准是有所图,这不,专为求情来的,九娘也不拐弯抹角,冷笑一声道:“白玉,此事我也没打算要为难她,只要她肯乖乖地去伺候吴尚书,我自然饶了她。”
吴尚书?白玉蹙了下眉,她私底下听闻那吴尚书是个可怕的人物,喜欢把女人玩残玩死的,只是他权力大,无人敢违抗他。
白玉微笑道:“既是如此,九娘,那就让奴家亲自劝劝翠娇姐吧,翠娇姐这会儿不省人事,你再怎么打也是毫无用处,到时闹出人命,免不了要吃顿官司。”
王九娘看翠娇躺在地上,已经昏过去,也不知是是死是活,又听白玉说要吃官司,也有些慌了,心思一转,便道:“那就劳你好好劝她。”
“奴家会的。”白玉佯笑道,说着回眸,原想见清音去扶一下翠娇,却见清音望着翠娇,眸中掠过一丝恐惧与怨恨,身子轻颤着。
想着她当日也是被九娘被关在这屋子里打,不禁有些后悔让清音跟来。
她伸手向清音的肩膀,安抚性地拍了拍。
清音回过神来,望向她,微微一笑,又恢复正常模样。
一切都过去了,再没什么可怕的。
*
沈府别院。
沈墨自红袖坊回到别院便一直待在书房里。
期间林立进去给他送茶,见他端坐在书案前,执书静阅,脸色不复平日的温润和煦,有些冷硬紧绷。之后沈墨吩咐不许任何人去打扰他,林立便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了。
中午时,沈墨还没从书房出来,小蕖只好将膳食放在食盒中给他送去,到了书房门前,敲了好几下门都没听到里面声响,还以为没人,却忽听到里面隐约传来咳嗽声。
小蕖想到前两天他在雨中淋了好久,大概是在受了凉,今日才发作,不禁有些担心,又见他不给开门,只好先离去,忽迎面碰上林立,便问:
“我今天一早醒去大人的房中却不见他人,你可知大人昨夜去了哪里?”
林立心中惊讶,道:“我今日刚巧碰到大人回院子,问了下,说是去了趟红袖坊。”原来昨夜就去了,他还以为早上去的。
小蕖一张小脸布满了愁绪,“我看大人今日心情似乎不大好,是不是他们又闹了?”
林立摇摇头,不知。
下午,沈墨出了书房,却径自回到卧室休息了,也没用午膳。
小蕖给沈墨收拾书房时,在桌案上胡乱堆放的书籍上,检出几张纸,一看上面写的全是“白玉”两字。
嗯…她家大人大概真和白玉姑娘又闹别扭了。
哎…这两人总是三天一大闹,两天一小闹,真不让人省心。哎……小蕖稚气未脱的脸上不由浮起一抹浓浓的无奈之色。
小蕖回到卧室时,见沈墨斜躺在床上,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唇也失了血色,额角冒着汗,睡得似乎不大安稳,小蕖不由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十分滚烫。
沈墨这是生病了。
小蕖不由十分担心,连忙出去找林立,林立听闻后也有些担心,连忙去找了大夫。大夫看过之后,也说是受了风寒,开了药让小蕖熬了。
小蕖熬好药端回房间时,沈墨醒来坐在床上,好像在找着什么。
小蕖将滚烫的汤药放到桌上,走到他旁边,嫩声问道:“大人,你要找什么?”
沈墨一腿曲膝坐于床上,一手抚着作痛的额头,沙哑着声道:“小蕖,你可有看到我的……”说着嗓子有些干痒,不由抵着唇轻咳一声,“……玉么?”
前面有两字似乎被他的轻咳声掩去,小蕖便只听到了后面的玉字。
我的……玉?
“……”小蕖想到自己方才在书房上看到他家大人写的字,脸上不由露出古怪之色,又见她家大人神智好像不大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