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那道温醇带着点戏谑的声音,沈墨
眼眸一凝,最先看过去。
来人一袭红衣,双手环胸,姿态懒散地倚凭着树,一双看着他的桃花眼透着几分邪气。
一个美丽的男人。沈墨最先升起的念头却是这个。直觉告诉他,此人不是一般人。
“阁下……”
“是你!”
白玉和沈墨同时开口,沈墨话音一顿,看向一脸诧异之色的白玉,秀雅的长眉几不可察地蹙了下。
沈墨还没说话,白玉怒不可遏,也顾不得什么礼仪风范,顾不得之前说过要尊敬他的话,风风火火地冲上去,娇斥道:“臭小子,你跟踪我?”
本以为这男人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本质上还是好的,没想到他竟做出这下流无耻的事,简直太叫她失望,亏她还认真地想要拜师。
桑落仿佛一点都不觉得羞愧,一脸的坦诚之色,他桃花眼一扬,笑得迷人:“什么臭小子,我是你师傅。”
沈墨闻言目光一凝,这才知这红衣男子就是桑落,他缓缓看向他,墨眸微眯了下,随即唇角却浮起一抹温润无害的浅笑。
“呸,还没拜师呢,算哪门子师傅。”白玉撇撇红唇,语含讽刺道:“再说了,哪个师傅像你这般不嫌害臊,偷看人洗澡。”
桑落目光漫不经心地瞥向一旁静默不语的沈墨,只见他眉目清朗内敛,一派温文尔雅,脸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此人倒是会装。桑落微扬眉,视线转回,在白玉身上肆无忌惮地来回,“嗤”的一声笑了。
白玉怔了下,觉得他笑中仿佛带着点嘲讽,心中不悦,冷声道:“你笑什么?”
桑落微撑起身子,懒洋洋地说道,“我不过在树上睡个觉,也不知打哪来的女人,吱吱喳喳在那里吵个不停。”桑落悠悠地笑了,“你以为我很稀罕看你啊?”
桑落一边说一边走向白玉。
他一脸不以为意的模样让白玉有些迷茫了,他果然不是故意的?白玉正蹙着眉头回想方才的种种,不曾注意桑落的举动。
在他伸手即将碰到她时,沈墨紧几步上前,不露声色地挡在白玉身边,笑得如沐春风,“阁下真有这闲情,跑到这山林的树上睡觉。”
桑落看着白玉,勾着唇指了指左边的鬓发。
白玉摸了摸鬓发,这才发现头发上不知什么时候落了片树叶。
这时,红雪与徐子阶自巨石后拐了出来,看到桑落,红雪浮起一丝惊讶之色,“桑落公子,怎么是你?”
桑落看到她,扬眉一笑,算作打了个招呼,随即才看着沈墨,才悠悠然道:“怎么?此山是你开?此树是你栽?你们能来,我就不能来?”
他语含挑衅,任哪个男人听了只怕也会忍不住冷下脸,然沈墨脸色未变,唇角依旧含着如春月般的笑容,“阁下言语当真风趣幽默。”沈墨知晓此人大概是来胡搅蛮缠的,多说无益,于是温和有礼地笑道:“既然是误会,那便算了。白玉,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白玉黛眉一蹙,不喜欢沈墨的自作主张,她还要好好收拾这臭小子一顿呢,让他竟敢看她洗澡。不过,一码归一码,他武功如此厉害,白玉还得跟着他学武呢,白玉自然不肯轻易离去,正要说话,桑落却先开了口。
“喂,你说算了就算了?我徒儿还没说话呢,你凭什么擅自替她做主?你是她男人呢,还是夫君呢?”桑落伸手一拨垂于额前的长发,自认为很潇洒的模样。他就是来胡搅蛮缠的,这温文儒雅的不知真君子,还是假君子的男人能奈他何?
沈墨脚步一滞,从未见过如此咄咄逼人之人,正欲作答,白玉却抢白道:“他当然是我男人。”
白玉虽然不喜欢沈墨的自作主张,但她自己抱怨他可以,别人绝对不行,因此她很自然地挡在了沈墨身前。
白玉回答得十分干脆,美丽明亮的眼眸里尽是坚定之色。
桑落目光定定地看了她片刻,脸上有一瞬间失神,忽然漫不经心地笑起来,“作为一个男人,却要女人主动,徒儿,这样的男人不可靠,你可别上当受骗。”
沈墨唇角如沐春风的笑容仿佛在刹那间冻住,温雅俊美的脸上闪过冷意,然很快的,又被嘴角划开的清润浅笑掩去,“尚未行拜师礼,阁下未免太多管闲事。”他缓缓说道,明明是指责的话语,然经他说出,依旧温雅得体,在他脸上看不到丝毫的不悦之色。
“你说呢?”桑落却将视线转到白玉身上,目光莫测。
白玉一怔,气笑了,这都什么跟什么,沈墨可不可靠她会不知晓,轮得着他来说教?但仔细一想,他说的竟有几分道理,自她追随沈墨来此之后,一直是她主动多些,沈墨还没当过外人的面承认他们的关系。
白玉突然有些懊恼,早知道她刚刚不应该抢着回答,让沈墨先回答的,后悔也没用了。
白玉皱眉不语。
见她默不作声,桑落和沈墨齐看向她。
白玉看了看沈墨,又看看桑落。
虽然这两人都是笑着的,却莫名地令人心生压力,白玉不想沈墨生气,但也不好拂桑落面子。
想揍他一顿是真的,当想跟着他学武功也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