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没理会沈墨肉麻的话,她想到在酒楼里发生的一切,内心隐约感到一丝不安,“沈墨,我总觉得今日酒楼的闹事是有人在背后策划的,意在挑拨咱安阳县百姓和胡人的关系。”
沈墨正拿着铁钳拨弄炭火,闻言面色一沉,心有所动,他目光转向她,“为何如此说?”
白玉又把那两名无赖如何调戏胡人舞姬,那脸上带有刀疤的男子如何打抱不平,与无赖争执,进而扩展到种族之间的矛盾,以及与无赖一起的灰衣男子企图杀死胡人,制造死亡事件的事情十分详细地又说了一遍,最后补了句:“要不是我及时阻止,那灰衣男子就得逞了。原本胡人与关内百姓还能友好往来,彼此秋毫无犯,若是死了人,只怕会伤了和气。”
沈墨眉宇间凝了一层寒霜,何止是伤了和气,若是胡人有不轨之心,大可借此事,大动兵戈。
“可惜了,我把那灰衣男子跟丢了,没能把他抓住。”白玉遗憾地说道。
沈墨不禁皱眉,“白玉,我说过你很多次了,不许自己一个人擅自行动,做些危险的事,你到底长没长耳朵?”
沈墨语气十分严肃,眉眼凌厉,还伸手扯她的脸蛋。
他这盛气凌人的模样还真有些吓人,白玉内心有些怕,一咬唇,可怜兮兮地撒娇道:“夫君,你掐疼人家了。”
那“夫君”两字瞬间让沈墨心口柔软得一塌糊涂,哪里还能疾言厉色的对她,他内心无奈地叹息,掐脸改成曲指轻弹她的额头,柔声道:“你总是如此冲动,我迟早会被你吓死的。”
“下次不会了。”白玉揉了揉被他掐红的脸,笑着保证道。
看着她这笑意盈盈的模样,知她哪会听自己的话,沈墨又是无奈地叹了声。
***
红雪靠坐在床上,听闻白玉说起许子阶和柳枝的事,垂眸呢喃道:“原来是这样啊……”
红雪的反应有些出乎白玉的意料,她的神色依旧平和,语气云淡风轻,神色并没有欢喜,白玉内心叹了声,道:“那你还打算原谅他么?”
如果一开始许子阶告诉她事实的话,或许她会理解吧?可是失望积累的太久了,已经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说法了,她想起他和她的事已经是心如止水,没有期待,也没有怨恨。
“孩子是我自己不小心弄没的,与他无关,他也没错,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她微微的笑着,目光平静无澜,像是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
她的话已经透出了对许子阶的心灰意冷,白玉也不好再劝她,她内心想的是,其实嫁给许子阶是红雪最好的选择,许子阶家世不错,嫁给他又是正室。一个女人的芳华短短一瞬,很快就没了,她能保证再遇到一个不嫌弃她身份,不嫌弃她非处子身,还能够娶她为正室的男人吗?就算不打算嫁人,她又能做什么呢?白玉思来想去,觉得许子阶是最好的选择,然而看她如今这副心如止水的模样,白玉又改变了想法,与其考虑那么多,不如选择自己过得舒心自在。
白玉一伸手,握紧她的手,柔声道:“不论你做什么样的选择,我都支持你。”
红雪反握她的手,眼眸含着泪光,莞尔一笑。
白玉等人以为红雪没事了,然而夜里,红雪突然发起了高烧,还是许子阶不放心去了一趟,才发现的,也顾不得斥责照顾红雪的小桃,许子阶连夜去叫了大夫。
白玉听闻红雪发烧的消息也急坏了,匆匆从被窝爬起,去沈墨一同去了侧院。
大夫给红雪看过之后,道是无性命之忧,许子阶等人才松了口气,熬了药,红雪喝下去之后,沈墨便劝白玉回去休息了。
许子阶不放心红雪,便留了下来,这一夜,许子阶一直守在床头,几乎没阖过眼。
次日,红雪的烧退了,醒来时,看到许子阶坐在床头,手支下巴,打着瞌睡,红雪面色冰冷地看着他,虽知晓他照顾了自己一夜,但她内心并无感动。
红雪刚要起身,发现身上还是疼,她发出的动静使令许子阶蓦然惊醒,看到她醒来,面色也好了些,许子阶俊秀的脸上浮起微微的笑意,他伸手要去摸她头,红雪头一转,拒绝之意已是十分明显。
许子阶动作僵住,不明内心的失落感为何,他无所谓地笑了笑,“还觉得难受吗?”
红雪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他憔悴苍白的脸上,他几乎一宿没睡,眼眸中有些泛红,下巴也冒出了胡茬,不似往日风流倜傥的模样,想法白玉对她说的话,内心触动了一下,然很快神色又恢复了冷漠,“你回去休息吧,我已经没事了。”见他怔怔地看着她,红雪语气十分清淡地问了句:“柳枝她不知道我怀孕了吧?”
许子阶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么一句,剑眉皱了下,沉声道:“不知道,只是以为你受伤了。”
“那就好。”红雪点点头,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耽误他和沈墨的大事,红雪想坐起身,但发现身子疼得难受,起不来,察觉她想要起来,许子阶起身去扶起她,红雪伸手想阻止,但想了想,还是由他了。
许子阶小心翼翼地扶她做好,拿了软枕给她靠着,才坐下来。
红雪目光坦然地看着他,“柳枝想必会误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