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永宁听说此事,情不自禁为自己师父着急。
他本来也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但这一百年眼睁睁看师父熬过来,心里不忍,旁敲侧击地给师父卖惨。
“重绵你知道吗?当年你昏睡之后,师父担心风大吹灭集魂灯,七八十年没开过窗。”
重绵楞住:“我知道……”
不开窗,她知道,却不清楚原来是因为担心集魂灯。
“旁人都觉得集魂灯只是一个神话故事,师父抱着一线希望寻找了十年。”
“……”
“因为你在冬日下雪时死去,这一百年只要下雪了,师父便不愿出门。”
“……”
“你躺在床上毫无意识,他每天给你讲故事,盼你有一天睁开眼,跟他说这故事很好,还想再听一遍。”
“……”
“师父曾说修士的生命太漫长了……”宴永宁哽咽道,“他快坚持不下去了。”
重绵不知道怎么度过那一日的。
她脑子里来来回回,被这一百年里的容吟占据。
每一秒,每一分,每一天的他,是花了多大的耐心才等到她苏醒,又遭受了多大的心理折磨,才等到一个好的结果。
一百年,一代人的生命殆尽,
一百年,对于某些人来说,时间让他们遗忘,而对于他,时间只是将那份深刻的想念,变得更加深入骨髓。
她回忆自她苏醒后,他的每个举动。
当时似乎没有任何意义,可一经宴永宁的提点,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
为什么每次开窗,他下意识阻止。
为什么每天半夜,他从梦中惊醒,紧紧抱住自己,即便她被他吵醒,也不愿松手。
重绵哭得像个泪人,恨不得打死自己。
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她不想再试了,甚至觉得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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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晚上被拥抱的动静给吵醒了,她还未睁开眼睛,睫毛动了动,就听他声音略沙哑地说:“对不起。”
然后,像哄小孩子睡觉一样,哄道:“继续睡吧。”
她哪里还有睡意。
气势汹汹地睁眼,因为身高的原因,她面对的是一堵城墙般的胸膛,不甘心地往上挪了挪,等到面对面,她什么话也不说,直接上嘴啃了啃。
容吟的唇薄又软,她毫无章法地摩挲着,感觉嘴唇像着了火,密闭的空间热度一点一点地上升。
光线昏暗,几乎看不到对方的轮廓,她亲了一会儿,喘息急促,柔滑的发丝与他的墨发纠缠在一起,凌乱又暧昧。
床幔外的烛火忽然闪烁,慢慢照亮了四周。
隔着一道床幔,微微的光芒将她的形体暴露在了他面前,她微微撅着唇,唇瓣似乎被折腾久了,比往常更加红艳,带了点湿意,两只纤细的胳膊挂在他脖颈上。
她的脸庞近在迟尺,睫毛像铺开的绒毛,在他肌肤上刷了一遍,发痒的感觉从脸颊蔓延到了心底。
他屏住呼吸。
因为想到她纯真的性子,在他眼里,似乎还是个需要照顾的小姑娘。
他小心翼翼地对待,怕她疼,怕她后悔,所以一直忍耐。
然而,这种忍耐与压制总会有上限。
活了这么多年,他才发觉,所谓的清心寡欲,是没有遇到一个能让他甘之如饴的人。
当遇到了,这积累了多年的欲望,也像火山喷发般,无法阻挡,无法压制。
烛火摇曳,空气暗香浮动。
容吟一点动静也没有,重绵有些挫败,甚至以为对面是座木头雕刻的雕像,犹豫着来日方才,今晚先睡,但下一刻,这种想法被打破了。
他慢慢地靠近,翻身压到了她的身上。
唇轻轻地碾动,啃咬,他似乎跟方才不一样了,动作肆无忌惮,又随心所欲,手指不经意间的撩动,挑开了她的衣裳。
等待她的,可能是疾风暴雨般的未来。
她闭上眼,只觉得自己的呼吸一寸寸被掠夺,脸颊发烫,忍不住开始胆怯了起来。
似乎察觉到她的躲避,他低声在她耳畔笑:“证明我自己的时候到了。”
轰得一声。
她的理智全被烧光,缩在他身下,没了那个时候的大胆,任凭他将她带到一个陌生的世界。
随着浪潮,一波又一波地起伏,像被海浪拍打,温柔又不容拒绝。
结束后,已经是清晨了。
外面叽叽喳喳响起鸟鸣声,他用术法帮她清洗了一下,依然抱住她不放,长发像水一样流淌在她身上,白与黑,撞出鲜明的对比。
她没什么力气,手软绵绵的,懒得动,更懒得说话。
他帮她拨开遮住脸颊的发丝,露出一张白里透红的脸,既温柔又固执地问:“感觉怎么样?”
重绵知道他在问什么,瞪他:“行,很行,这样可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