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马已经满足不了对方了,他们还想吃了他。 “我是纯王,尔等乱臣贼子藐视朝纲,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领头的暴民听见这话,微微地勾了下唇。 “纯王?就只有你们皇家的命是命,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陇南干旱了五个月,朝廷的人呢?你们在哪里?!” 赵淳珉扑捉到了对方话语中的漏洞。 五个月? 放在皇上龙案上的奏折,明明写得是三个月。 只是这话赵淳珉不敢问出口。 这群人已经站在了暴戾的边缘,他现下只可安抚。 “本……我知道你们恨这个朝廷,觉得朝廷抛弃了你们。” “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朝廷没有放弃你们,之前之所以没有来得这么快,是朝廷需要时间来筹集粮食和银子。” “陇南旱灾,边关也是烽火弥漫,朝廷和蛮子打的这场仗足足三年之久,银子流水一样的送往前线,边关告急,陇南也是,你们总得要朝廷缓一缓。” “所以,告诉本王官驿在哪里,你带本王去,本王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只要你们别杀本王,等事情解决后,朝廷必有重赏!若是你们愿意保护本王在陇南的安慰,本王承诺,不仅让你们顿顿有肉吃,等本王回京,也会把你们一起带回去!” 赵淳珉言语恳切,如果顾留白站在这里,定能发现这只是他表现出来的无害假象而已。 他的心中已藏满杀机,只等合适的时候,给予这些人致命的一击! 可能是领头的见多识广,他并不相信赵淳珉的话,甚至还因此而更加警惕。 只可惜同行中有胆小的,丢下手中的木棍:“王……王爷,您说得是真的吗?只要……” 胆小的看看四周,希望有人能和他并肩一起。但除了领头面露不愉,其他人都有些蠢蠢欲动。 领头的自知大势已去,但如果让他和赵淳珉同行,他不愿意。 短短的一息之间,已经做好了选择。 “诸位同村的兄弟,哥知道你们都受够了如今的生活,王爷愿给各位一条活路,哥也不好阻拦。但哥从小自在惯了,受不了拘束,他日再相逢,记得给哥口吃的就行!” 领头的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身后有个村民还想劝一劝他,被同伴一拉,只得住了嘴。 …… 另一边,顾如忱取下信鸽上传递的消息,熟悉的字迹展开看后,将纸条在指尖上搓成长条,凑到烛火旁。 一缕缕青烟袅袅升起,船舱内顿时被烟雾笼罩。 “将……咳咳!”侍卫推开门,被缭绕的烟雾呛了几下。 目光落在烛火旁的烟灰上,眸光闪了闪。 “将军,您在舱内烧东西,怎么不把窗户打开。” 侍卫进入舱内,关山门,抬脚走到了窗户旁,在经过烛灯时,眼神飞快地撇了眼烟灰。 见一切都烧的干干净净,只余一小撮灰烬后,才不甘心地将目光收了回去。 顾如忱知道眼前的人,看似是他的亲卫,实则是皇上派来监视他的探子。 “忘记了。”顾如忱淡淡道,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山岭。 “咱们马上要到岭西的地界了吧?” 侍卫点点头,提着茶壶,从身后的架子上拿出一个茶碗。 “是快到了。”侍卫将茶水推到顾如忱的面前:“将军真是厉害,您都没出过城,竟然知道咱们快到了岭西的地界。” 顾如忱纤细却充满力量的指尖捏住茶碗,送到嘴边轻轻地吹了吹。 “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但是反过来也是一样的。你要是把《四方游》的书卷熟读个百八十遍,定然也会知道咱们行到哪儿了。” 那侍卫笑笑,并不接茬儿。 见顾如忱碗里的茶水干了,又转身添了一碗。 “将军,属下问过船上的渔夫,咱们再过五天,就能到陇南了。” 顾如忱点点头,摆摆手推拒了侍卫还要添水的动作。 “一会儿行到岭西的时候,让船靠靠岸,本官有事要做。” 侍卫一愣,质问的话脱口而出:“为什么?!” 又迅速反应过来,连忙跪在地上告罪:“属下失言,还请将军责罚!” 顾如忱从椅子上站起来,移到侍卫身前,冷眼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弯下腰搀扶着侍卫起来。 “事权从急,本官不怪你。想来你也是为陇南的百姓担忧才这样问的。起来吧。” 侍卫额上沁出冷汗,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卧底的身份被发现了。 “谢将军。”侍卫不敢再问。 僭越一次便罢了,要是多来几次,难免不会引起顾如忱的怀疑。 “属下这就吩咐下去,等船舶靠岸时,属下再来回禀将军。” “嗯,去吧。” 顾如忱闭上了眼。 侍卫开门的时候,又飞快地回头看了眼桌子上的纸灰,见顾如忱并未发觉,这才转身离开。 门吱呀一声地合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船舱内卷起一阵不合时宜的狂风。 “公子,那侍卫退下后,往京城的方向放了只信鸽,要不要奴才半路给拦了?” 阵风拂过,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落在顾如忱的身边。 他闻言睁开了眼睛,瞳孔中不见任何的迷朦与惺忪。 沉吟片刻后摇摇头:“不用,大概能猜到是给谁的。” 京城里,除了皇上别做他想。 皇上嘴上说着信任他们顾家,可实际做的,又是一样。 幸好他对皇上没抱有太多的期待,不像父亲,甘愿为朝廷任劳任怨。 他觉得自己和父亲不是同类人,像是一根尺上的两端,看似在一条平行线上,但是只有他知道,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