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意。
重新措辞,将原本要说的话取而代之。
“何况,你是我住客,我是你房东。在外人眼里,雇主和雇员关系相对来说没那么平等,但我们心照不宣,学徒工充其量就是帮忙的善举。其实,在山区弯道上经历患难之交,早就成为朋友了不是么?既然做朋友,又哪里需要分第一次见面还是第二次见面呢。”
姜樱听到了好长的一段话。
独处时,陈半山惯会避其锋芒,眉目也温和,却总能感觉到他愈渐深沉的目光黏在自己身上。
总不至于真对她一见钟情了吧?
姜樱温暾地摇摇脑袋,害,又胡思乱想,怎么可能!
陈半山揉了揉嘴角:“你觉得我很老么。”
原来他在意这个。
姜樱心底哂笑:“别跟清澈愚蠢的大学生一般见识。”
“我没问他。”再然后,陈半山眉头微挑看向姜樱,“我问的是你。那小子一口一个姐姐,辈分到我这儿就变成叔叔了?显然是故意的。”
“陈老板干嘛斤斤计较,往好里想,您占了两个人的便宜。”
陈半山:“……”
姜樱:“……”
这阵沉默甚是微妙。
好半晌,他才飘出句。
“同龄人跟长辈,能一样?”
姜樱听了陈半山的话,愣住,眨眨眼睛,有些迷茫。
他不厌其烦的解释起来:“你看,明明咱俩都比他大六岁,唯独没把我划入其中,有壁。”
尤其说到最后,陈半山故意强调年龄差。
翻来覆去,不爽的点还是在这。
姜樱打直球:“陈老板也会嫉妒19岁的弟弟啊?”
他斜她,有模学样:“谁让姐姐跟魏闲一见如故呢。”
姜樱“噗嗤”笑出声:“哈哈哈哈,我可没划地为营到魏闲那边去,陈老板,好好说话。”
“小三个月也是小,魏闲能叫,我就不行了?”陈半山目光带着趣意,“没想到,姜小姐,还用有色眼镜看人。”
姜樱见识过陈半山的腹黑和记仇后,竖了个大拇指:“你就叫吧,一叫一个不吱声。”
他提起嘴角,露出得逞的笑容。
心情莫名爽了许多。
“趁着时间还早,请‘姐姐’去看边城戏剧节啊~”
陈半山是故意的,用喑哑的声调姐姐长、姐姐短个没完,铃铛跟它主人一样聒噪,叮叮当当个不停。
“我自己也能逛。”她可没跟他客套,是真想单独走走。
一天之内被两种人晃眼,陈半山的神韵和身形和陈岁相似,而魏闲呢.....像极了最初在齐市那个雪天,陈岁推着老马到诊疗室的模样,鲜活又阳光。
姜樱无法正常释怀陈岁死亡,最后离别那次见面冲击性颇大,穿破皮肉和肩胛骨的弹孔,糟糕的脸色,干裂的嘴唇,还得强压着疼痛安抚当初困在寨子里的她。
闷沉带来低气压。
她对跟在后面的陈半山说道,“这么漂亮的江南水乡,今夜,应该不会再梦到血背影了吧。”
陈半山心里一时五味杂陈:“想玩点刺激的吗?”
姜樱问出“比如”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引诱着朝对方迈进。
他嗓音凉薄,如抵神佛,唇瓣凑过去呢喃:“能让你彻底安眠,高枕无忧。”
此刻,未知吸引力就像捕鼠夹里静放的奶酪,明知是陷阱,也想试探那口美味。
也许,有幸避开呢。
姜樱郑重其事地点头,她信了:“好,我去。”
陈半山敲起响指:“先填饱肚子,等时间。”
吃完晚饭,散步消食,两人穿了几条巷子。
大概是靠着河道的缘故,所以即使在夏天,风刮过时也没有那么温热。
她跟他进了家挺赛博朋克的大门。
本以为是个科技十足的电玩城,结果霓虹光感的室外活动映入眼帘……
场地很大很大,有点像,赛道?
不算宽的公路,拧成了一条蛇,坡面高低起伏不平,光看着就很窒息。
刺耳引擎仿佛在咆哮,那群赛车手骑在摩托车上,蓄势待发!
这里的人非常多,聚集了不少年轻面孔,还有些画着烟熏妆的女孩在那边挥动着小旗子和烟花棒。
气氛非常炸裂,情绪哪里需要带动?
每个毛孔都随着摩托车“嗖”地飞出去而竖起,鸡皮疙瘩藏在欢呼里。
陈半山不知从哪里拿出了头盔,看着很新,他递过来:“试试。”
姜樱惊了:“我不会……不会骑。”
“嗯,你不会。”他帮忙戴上,很合适,轻轻拍了拍玻璃面镜,“所以要抱紧我。”